议事结束后,沈泽晟迈着轻快的步子朝凤阳宫走去。
清晨的紧张感已经消散,此刻他满心都是想要与母后分享今日收获的期待,还有……想看看那个软乎乎的小妹妹。
刚到凤阳宫殿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昱儿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和母后温柔的笑声。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让太监通报后,才稳步走进去。
儿臣给母后请安。
晟儿规规矩矩地行礼。
陈月仪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个拨浪鼓逗弄躺在摇篮里的昭阳。
见长子来了,她脸上立即绽开笑容:快起来。今日跟着父皇议事,感觉如何?
昱儿像个小猴子似的窜过来,扒着哥哥的衣袖:哥哥!父皇带你去看大臣了吗?大臣们凶不凶?
晟儿被弟弟逗笑了,先回答母后的话:回母后,儿臣学到了很多。刘尚书教儿臣选官要避嫌,李尚书教儿臣要与民同苦,林尚书教儿臣治水要有长远打算。
他顿了顿,小脸上带着几分自豪,儿臣还提了个分段修堤的建议,父皇和林尚书都说好。
真的?
陈月仪惊喜地放下拨浪鼓,拉过儿子的手,我们晟儿真能干。快来仔细跟母后说说。
晟儿在母后身边坐下,将今早议事的过程娓娓道来。陈月仪听得认真,不时点头,眼中满是欣慰。
正说着,摇篮里的昭阳忽然了一声,似乎不满被冷落。晟儿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妹妹醒了?
可不是,陈月仪笑道,这小丫头精着呢,见我们光顾着说话不理她,这就开始闹脾气了。
晟儿走到摇篮边,俯身看着里面的小团子。四个月的昭阳已经长开了不少,小脸白白嫩嫩,一双大眼睛像极了陈月仪,此刻正骨碌碌地转着,小手在空中挥舞。
妹妹。
晟儿轻声唤道,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
昭阳看到哥哥,眼睛一亮,小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他的手指,紧紧攥住,还地笑了起来。
母后您看!
晟儿惊喜地回头,妹妹认得我了!
她最喜欢你这个大哥了。
陈月仪柔声说,每回你来看她,她都特别高兴。
昱儿也挤过来:妹妹也喜欢昱儿!昱儿给妹妹讲故事!
说着就要往摇篮里爬,被陈月仪及时拉住:昱儿乖,妹妹还小,不能这样爬进去。
晟儿看着紧握自己手指的小手,心里软成一片。他轻轻晃动着手指,昭阳笑得更开心了,两条小腿还在襁褓里蹬来蹬去。
妹妹今天乖不乖?他问乳母。
回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今日可乖了。乳母笑着回答,早上喝了奶,玩了会儿,刚才睡了一觉,这才醒。
晟儿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锦囊:儿臣下朝时路过尚宫局,看见这个,觉得妹妹会喜欢。
他打开锦囊,取出一对小巧玲珑的银手镯,镯子上挂着几个小铃铛,轻轻一摇就发出清脆的声响。
真好看。
陈月仪接过来看了看,小心地给女儿戴上。
昭阳听到铃铛声,好奇地抬起小手,盯着手腕上的新玩意儿看,时不时晃一晃,听到铃声就开心地笑。
妹妹喜欢!
昱儿拍手叫道,哥哥真厉害!
晟儿看着妹妹开心的模样,心里比得了父皇夸奖还要高兴。他继续轻轻晃着手指逗她:昭阳,喜欢哥哥送的礼物吗?
昭阳自然不会回答,但她紧紧攥着哥哥的手指,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儿。
陈月仪看着兄妹俩的互动,心中满是柔情。她轻声对长子说:你父皇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般疼爱弟弟妹妹。如今看你待昭阳这样好,母后真高兴。
晟儿认真地说:儿臣会永远对妹妹好的。等妹妹长大了,儿臣教她读书写字,绝不让人欺负她。
还有昱儿!昱儿赶紧表态,昱儿也保护妹妹!
正说着,昭阳忽然打了个小哈欠,眼睛开始眯缝起来,攥着哥哥手指的小手也渐渐松了。
妹妹困了。
晟儿小声说,动作更加轻柔。
陈月仪示意乳母将昭阳抱起来轻轻拍哄,不过片刻,小丫头就在乳母怀里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意。
让她睡吧。
陈月仪为女儿掖好襁褓,转头对两个儿子说,你们也该去用早膳了。晟儿一早起来就去议事,肯定饿了。
昱儿一听吃饭,立刻来了精神:昱儿饿了!要吃奶黄包!
晟儿却还有些不舍地看了看睡着的妹妹,这才跟着母后往偏殿走去。
用膳时,陈月仪不停地给长子夹菜:多吃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今日起得这样早,辛苦了吧?
不辛苦。
晟儿摇头,儿臣觉得很有意思。就是……有些地方还不太懂。
慢慢来,陈月仪温柔地说,你父皇也是这么一步步学过来的。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来问母后,或者去请教太傅。
昱儿一边啃着奶黄包,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哥哥好厉害,昱儿以后也要跟父皇去议事!
陈月仪被小儿子逗笑了:那你可得先好好读书认字,不然连奏折都看不懂呢。
昱儿会努力的!小家伙信心满满。
早膳后,晟儿该去上太傅的课了。
临走前,他又特意去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妹妹。
昭阳睡得很香,小胸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戴着小铃铛的手放在耳边,偶尔还会咂咂嘴。
晟儿轻轻碰了碰妹妹的小手,低声道:妹妹好好睡,哥哥下课再来看你。
走出凤阳宫时,七岁的小太子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父皇的信任,母后的支持,弟弟的崇拜,还有妹妹纯真的笑容,都是他前进的动力。
虽然肩上的担子很重,但他知道,在这充满温情的凤阳宫里,永远有他最坚实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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