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第四十五天。
卡其佳琪正对着石板上的传送阵较劲。她刚试着多塞了半斤鱼干,阵法就发出一阵可疑的“嗡嗡”声,边缘的光芒像接触不良的灯泡似的开始闪烁。
“停停停!要炸了!”阳紫捂着眼睛喊。
卡其佳琪赶紧把多余的鱼干捞出来,阵法才勉强稳住。她懊恼地抓头发:“怎么才能一次多传点啊!兔叔说洛阳那边卖得可好了,根本不够卖!”
这时卡其喵推门进来,脸上带着压不住的笑:“佳琪,先别折腾了,你兔叔传信过来,有好消息——也有个‘绝妙’的主意。”
他把传音令放在桌上激活,卡其兔的声音带着兴奋传来:“喵哥,佳琪,第一批鱼干卖疯了!西市那边抢得差点打起来!但是……”
他语气一转,变得严肃:“安兄说,这样不行。咱们的东西太好,又来得太神秘,已经有人开始打听了。洛阳城里聪明人多,再这样偷偷卖下去,迟早露馅。”
“那怎么办?”卡其佳琪问。
“安兄有个主意。”卡其兔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他说,要演一出大戏。组织一支‘从北海游牧部落来的商队’,假装鱼干是他们千辛万苦运过来的。这样咱们的东西出现在洛阳就合情合理了。”
卡其喵皱眉:“商队?哪来的商队?而且从北海到洛阳,走一趟至少三四个月,这怎么圆?”
“安兄说了,商队的人他来找——全是当年在南疆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嘴巴严,功夫好,关键是个个会演戏。”卡其兔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笑意,“至于时间问题,就说他们两个月前就出发了,路上遇到暴风雪困了一阵,又遇到狼群耽搁了……总之怎么惨怎么说。安兄连说辞都编好了,那叫一个声泪俱下,我听着都快信了。”
卡其佳琪听得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安兄说,这就叫‘打掩护’。明面上有商队大张旗鼓地进城卖货,暗地里咱们再用传送阵补货,这样谁也怀疑不到你们头上。”卡其兔压低声音,“而且他特别交代,这事儿必须做真。因为……”
他停了一下,声音更低了:“皇上那边,最近很不对劲。”
原来,自从两个月前绿野星君在皇宫露了一面又消失后,皇帝就跟中了邪似的,整天沉迷修仙炼丹。早朝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奏折堆成山也不批,就拉着几个招摇撞骗的方士在宫里搞什么“长生大计”。太子殿下劝了几次,反而被骂“不懂仙缘”。
“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卡其喵问。
“关系大了。”卡其兔叹气,“皇上现在最听不得谁说修炼的事。上次工部有个侍郎,只是在奏折里提了句‘导引养生有助于处理公务’,就被皇上当庭骂得狗血淋头,差点罢官。安兄说,皇上这是……嗯,用安兄的原话说,‘自己修仙没天赋,就见不得别人好’。”
卡其佳琪似懂非懂:“所以呢?”
“所以啊,”卡其兔的声音透着无奈,“要是让皇上知道,他亲手发配到北海的‘罪臣’家里,有个六岁小丫头,不但活得好好的,还筑基成功了,有仙丹有阵法书,日子过得比他在皇宫炼丹还滋润……你们猜皇上会怎么想?”
这个问题,安蓝蓝在洛阳小院里,对着卡其兔和一众“戏精兄弟”,已经绘声绘色地“预演”过了。
当时安蓝蓝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唾沫横飞地描述:
“你们想想那画面——咱们的皇帝陛下,正皱着眉头喝那碗又苦又臭、据说能‘延寿十年’的丹药汤,苦得龇牙咧嘴。这时候,突然有个太监连滚爬爬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陛下!不好了!那个、那个被您发配到北海的卡其喵……’”
安蓝蓝学着太监尖细的嗓音:“‘他家那个六岁的小丫头,不但没冻死饿死,还、还筑基成功了!现在过得可滋润了!住着自己盖的石屋,养了一群驯鹿,天天吃北海银鲑,手里还有仙君送的仙丹和阵法书!’”
他换回自己的声音,一拍桌子:“皇上当时就得喷出一口丹药汤!然后气得跳起来,把药碗砸了——‘哐当!’”
底下一个汉子憋着笑接话:“然后大喊:‘岂有此理!朕在这里苦修炼丹,他们倒逍遥快活!’”
“对对对!”安蓝蓝来劲了,站起来手舞足蹈,“皇上肯定气得在御书房里转圈,一边转一边骂:‘北海将军?朕封他个北海将军,是让他去受苦的!不是让他去享福修仙的!’”
另一个汉子插嘴:“皇上说不定还会想:‘那个绿野星君……是不是故意的?故意不教朕,跑去教那个小丫头?’”
“没错!”安蓝蓝一拍大腿,“皇上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最后恼羞成怒,一拍桌子:‘来人啊!把卡其喵一家给朕……’”
他故意拖长声音,看着周围兄弟们紧张的表情,才慢悠悠说完:“‘……再往北发配五百里!不对,一千里!让他们去真正的苦寒之地!看他们还怎么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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