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边的惊险一夜后,卡其喵勉强恢复了行动能力,但脸色依旧苍白,走路还有些虚浮。不楠老夫人的病情暂时稳住,没有继续恶化,但依然昏昏沉沉,大部分时间需要人背着或抬着。小莲用仅剩的草药精心照料着,眉头从未舒展。
更紧迫的问题是——粮食快见底了。
原本带的干粮就不多,经过多日消耗和冰河落水的损失(一部分干粮被打湿后冻硬,无法食用),只剩下寥寥几块硬得像石头的饼和一小袋炒面。王头儿和几个官兵自己的干粮也不富裕,不可能分给他们太多。
“省着点吃,一人一天就半块饼。”王头儿沉着脸宣布,“加快脚程,看看前面能不能找到个猎户或者村庄,换点吃的。”
希望渺茫。越往北,人迹越是罕至。接连两天,他们走在一条被厚雪覆盖的狭窄山谷里,两侧是陡峭的、冰雪覆盖的山崖,除了呼啸的风和偶尔惊飞的寒鸦,再不见活物。
每天半块饼,对成年人来说连塞牙缝都不够,更别说还要在齐膝深的雪地里艰难跋涉,还要轮流背抬老夫人。卡其喵和杰伦这样的壮年男子饿得眼冒金星,走路都有些打晃。海棠、卡汐颜和小莲也面色憔悴,体力快速消耗。卡其佳琪人小,消耗相对少些,但看着大人们强忍饥饿的样子,心里难受极了。
紫豆豆急得不行,它尝试催生一些植物,但这冰天雪地,连棵草都难找,它那点微末灵力根本无用武之地。“要是在有土有生机的地方就好了……”它沮丧地对佳琪说。
这天傍晚,他们在一个背风的崖壁下勉强宿营。火堆因为缺少干柴,烧得半死不活。每人分到小半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炒面糊糊,就着一点雪水下咽。
不楠老夫人在昏睡中喃喃说着胡话,一会儿叫“老爷”(卡其喵的父亲),一会儿又焦急地喊“喵儿”。卡其喵守在母亲身边,握着她的手,眼眶发红。
王头儿嚼着最后一点干饼,看着这一家老小,尤其是那个虽然苍白却依旧努力坐直的小女孩,心里也不是滋味。但他职责在身,只能硬起心肠。
夜里,卡其佳琪饿得睡不着。她悄悄对紫豆豆说:“豆豆,我们得想办法找点吃的。爹爹和杰伦叔叔明天还要背奶奶,不吃东西会没力气的。”
“可是……这冰天雪地的,去哪儿找啊?”紫豆豆也愁。
卡其佳琪想起绿野送来的兽皮卷上,除了保暖阵法,好像还画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像是植物又像是符号的东西。当时看不懂,现在想想,会不会是……能在寒冷地方生长的东西?
“豆豆,把那个兽皮卷再给我看看。”
借着微弱的月光和雪地反光,卡其佳琪艰难地辨认着兽皮上的图案。有一处画着几株矮小的、叶子肥厚的植物,旁边标注的符号她依然看不懂,但图案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冒着热气的温泉符号,还有几笔简单的山石。
“温泉……山石缝里?”卡其佳琪灵机一动,“豆豆,你说,这种特别冷的地方,会不会有些地方地下是热的?比如温泉?温泉旁边,石头缝里,会不会长点能吃的植物?哪怕……是苔藓?”
紫豆豆想了想:“有可能!地热旺盛的地方,冰雪会融化,可能会形成小片湿润温暖的地方,长出一些耐寒的植物!佳琪你真聪明!”
“那我们明天留心看看!有没有哪里雪特别薄,或者有热气冒出来的地方!”
第二天上路,卡其佳琪不再只是埋头走路。她睁大眼睛,仔细观察着山谷两侧的山崖根部、岩石缝隙。她让紫豆豆也尽力感知周围的温度异常和微弱生机。
走了大半天,就在众人又累又饿,几乎绝望的时候,卡其佳琪忽然指着一处向阳的、堆满乱石的陡坡下方喊道:“王头儿!爹爹!你们看那里!”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处陡坡下面积雪明显比周围薄许多,甚至有几处裸露着深色的、湿润的岩石。岩石缝隙间,隐约能看到一点点极其暗淡的绿色!
“过去看看!”王头儿精神一振。
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去。靠近了才发现,这里竟然有一股极其微弱、但确实能感觉到的地热气从岩石缝隙里冒出来,融化了上方的积雪,形成了一小片不过桌面大小、相对温暖湿润的区域。岩石缝里,生长着几簇灰绿色的、肥厚多汁的地衣和一种不知名的、贴地生长的苔藓类植物,还有几株干瘪的、但挂着零星红色小浆果的矮灌木!
“是雪地苔和……寒浆果?”小莲惊讶地辨认着,“医书上说过,极寒之地偶有地热处,会生此类植物。苔藓可煮食,浆果……微酸,但能果腹,有些许温热之效!”
简直是天降甘霖!
卡其喵和杰伦立刻动手,小心翼翼地采摘那些苔藓和浆果。虽然数量不多,但对于饥肠辘辘的他们来说,无疑是救命的粮食!
卡其佳琪功不可没,得到了大家赞许的目光。她心里高兴,但也没忘继续观察。她发现这片地热区域很小,植物生长缓慢,如果他们一次性采光,可能以后就没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