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门口那场撕心裂肺的痛哭,仿佛抽干了苏晚柠所有的力气。她在冰冷的台阶上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双腿麻木,眼泪流干,才被路过好心大妈搀扶起来,恍恍惚惚地打了一辆车,回到了悦然家园。
这个傅斯年赠予她的小公寓,曾经是她和顾景琛暗中筹划未来时,不屑一顾的“蜗居”,如今却成了她唯一能落脚的地方。房间里还残留着一些她之前匆忙搬过来时带来的物品,凌乱地堆放着,与这间装修精致却毫无生气的小公寓格格不入。她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抱着膝盖,离婚证那硬邦邦的封面硌在胸口,提醒着她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一切,不是噩梦,是冰冷的现实。
接下来的两天,苏晚柠过得浑浑噩噩。她不敢开机,怕看到父母兄长可能打来的责问电话,更怕看到空无一人的来电显示——那个她潜意识里还在奢望的号码。她靠着冰箱里所剩无几的食物和外卖度日,大部分时间都蜷缩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时而悔恨交加,低声啜泣,时而又被一股强烈的不甘和怨恨攫住,咬牙切齿。
凭什么?凭什么傅斯年就能那么干脆利落地抽身而去?三年的婚姻,她最好的青春年华,难道就只值这套小公寓和那点微不足道的补偿?他傅斯年坐拥千亿资产,手指缝里漏一点都够普通人逍遥一辈子,却对她这个前妻如此苛刻!他明明可以给她更多,华宸集团的股份,哪怕只是零点几个百分点,也足够她后半生衣食无忧,可他偏偏不肯!
这种不甘,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让她几乎忘了,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究竟是谁。
第三天下午,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满室的死寂。
苏晚柠一个激灵,几乎是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一个荒谬而强烈的念头涌入脑海——是傅斯年!一定是他!他后悔了,他舍不得她了,他来接她回去了!
她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和皱巴巴的睡衣,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一些,甚至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憔悴和脆弱。她快步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望去。
期待瞬间凝固,然后碎裂。
门外站着的,不是她魂牵梦萦的傅斯年,而是他身边那个总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助理,姓陈。陈助理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身侧还站着两名穿着制服、体格健壮的男人,神情肃穆。
希望落空带来的巨大落差,让苏晚柠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猛地拉开门,语气尖锐:“你来干什么?”
陈助理对于她恶劣的态度似乎毫无所觉,微微躬身,态度恭敬却疏离:“苏小姐,您好。遵照傅总的指示和离婚协议约定,我来与您办理相关财产的交割手续。”
他的声音平稳公事化,像冰冷的机器,每一个字都砸在苏晚柠的心上,提醒着她那无法改变的结局。
“交割?”苏晚柠堵在门口,眼神戒备中带着嘲讽,“他自己怎么不来?让你来打发我?”
陈助理面色不变,从容地打开文件袋,取出几份文件:“傅总事务繁忙,授权我全权处理。这是离婚协议复印件,上面有您的亲笔签名,明确了财产分割条款。根据协议,傅总将悦然家园这套公寓的产权完全过户到您名下,这是房产证和相关文件,请您查验。”他将一份崭新的房产证递了过来。
苏晚柠一把夺过,翻开看了看,那刺目的“单独所有”字样,此刻却显得无比讽刺。这套在她眼里不值一提的小房子,如今竟成了她最大的依靠。
陈助理接着又从文件袋里取出一把车钥匙,和一张薄薄的支票:“这是协议中约定的,归您使用的大众朗逸代步车的钥匙,车辆已停在楼下指定车位。另外,这是六十万元人民币的现金支票,是您分割的婚后共同财产部分。”
那把普通的大众车钥匙,和那张写着六十万数额的支票,被陈助理用戴着白手套的手,平稳地递到她面前。而与此同时,陈助理侧身对身后两名制服男子示意了一下,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手里拿着的,赫然是那辆她开了几年、保养得极好的奔驰E级的钥匙。
“苏小姐,按照协议,这辆奔驰轿车需要收回。请您交出钥匙,或者告知我们钥匙所在。”陈助理的声音依旧平稳。
看着眼前这一幕——一边是递过来的,代表着她现在和未来寒酸生活的公寓钥匙、廉价车钥匙和那点“施舍”般的现金;另一边,是即将被收走的,象征着她过去奢华生活的奔驰车钥匙。强烈的对比和屈辱感,像火山一样在苏晚柠胸腔里爆发了。
她没有去接陈助理递来的东西,反而猛地抬手,打掉了他手中的大众车钥匙和那张支票。钥匙撞在墙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支票晃晃悠悠地飘落在地。
“傅斯年他就用这点东西打发我?!”她尖声叫道,因为激动,面部肌肉都有些扭曲,连日来的委屈、愤怒、不甘在这一刻彻底宣泄出来,“他傅斯年身家上千亿!华宸集团,铂悦酒店,那么多地产业务,哪个不是金山银山!我跟他结婚三年,最好的三年!现在离婚了,他就给我一套破公寓,一辆破大众,还有这区区六十万?六十万够干什么?够买他车库里的一个车轮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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