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清晨透着刺骨的凉意,舒瑾裹紧身上单薄的外套,在锦华园别墅区外的行道树后躲藏着。她特意起了个大早,趁天还没完全亮就赶到这里,选了个既能看清别墅区大门又不显眼的位置。
今天她穿上了江弈最喜欢的那条蓝色连衣裙,外面罩了件米色风衣。出门前,她破天荒地化了全妆,用粉底仔细遮盖了黑眼圈和憔悴的面容,还涂上了江弈送她的那支口红。镜中的自己终于有了几分从前的影子,这让她重拾了些许信心。
晨雾弥漫,别墅区的大门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像极了海市蜃楼。舒瑾搓着冻得发红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扇气派的雕花铁门。她记得很清楚,上次就是在这里,江弈的车在她面前绝尘而去,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
这次一定要让他看到我的改变。舒瑾喃喃自语,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晨练的老人陆续出门,保姆们提着菜篮子走过,送孩子上学的车辆络绎不绝。每个人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个打扮得体却行为鬼祟的年轻女人。舒瑾把脸埋进衣领里,躲避着那些探究的视线。
终于,在将近四十分钟的等待后,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缓缓驶向别墅区大门。舒瑾的心猛地一跳,那是江弈的车!她下意识就要冲出去,却硬生生止住了脚步。她想起上次的教训,决定再等等,等车子靠近些再行动。
然而,就在车子即将驶入大门时,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突然从岗亭里走出来,拦在了舒瑾面前。
舒小姐,请留步。保安的语气客气却不容置疑。
舒瑾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躲得这么隐蔽还是被发现了。我...我只是路过。
保安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舒小姐,江先生特意交代过,不希望您在这里出现。请您理解我们的工作。
我只是想见他一面,说几句话就走。舒瑾急切地解释,眼睛还不住地往江弈的车子方向瞟。那辆车已经驶入小区,尾灯在晨雾中渐渐模糊。
抱歉,这是业主的要求。保安挡在她面前,身形像一堵墙,请您现在就离开。
舒瑾不甘心地踮起脚尖,试图越过保安的肩膀再看一眼,可是江弈的车已经消失在林荫道的尽头。一阵强烈的失落感袭来,她几乎要站立不稳。
他...他什么时候交代的?舒瑾的声音微微发抖。
自从上次之后,江先生就明确指示,不允许您进入小区,也不允许您在附近逗留。保安的语气依然礼貌,眼神却带着几分怜悯,舒小姐,您还是请回吧。
舒瑾突然激动起来:我只是想和他说几句话!就几分钟!你能不能通融一下?
保安摇摇头:对不起,这是我们的工作职责。如果您继续在这里逗留,我们只能报警处理了。
报警?舒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只是在这里等人,犯法了吗?
您这是在骚扰业主。保安正色道,江先生明确表示不愿见到您。如果您执意要在这里纠缠,我们只能请警察来处理了。
舒瑾怔怔地看着保安,从他眼中看到了不容商量的坚决。她这才明白,江弈是铁了心要和她划清界限,甚至连见面的机会都不愿给她。
晨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也吹乱了舒瑾精心打理的发型。她看着别墅区内那些漂亮的房子,想起自己曾经也是其中的一员,如今却被挡在门外,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他真的...这么说的?舒瑾的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保安叹了口气:舒小姐,我看您也是个明白人。有些事,强求不来。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舒瑾心上。她看着保安制服上金色的肩章,突然觉得无比讽刺。曾几何时,这些保安见到她都会恭敬地行礼,称呼她江太太。而现在,他们却要奉命将她驱逐。
我知道了。舒瑾低声说,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另一个年轻保安从岗亭里探出头来:王哥,要不要登记一下?万一她下次再来......
年长的保安摆了摆手:不用了,舒小姐是个明白人。
这句明白人让舒瑾感到无比难堪。她加快脚步,几乎是逃离般地离开了这个让她尊严扫地的地方。
走出很远,舒瑾才敢回头。锦华园别墅区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宁静美好,而那些温暖明亮的窗户,没有一扇是为她而开的。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高跟鞋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路过一家精品店的橱窗时,她看见玻璃中自己的倒影——妆容精致,衣着得体,可眼神却空洞得可怕。
突然,她注意到橱窗里陈列着一对情侣腕表。那是江弈最喜欢的品牌,他们结婚三周年时,江弈买过同系列的情侣表。她的那块现在还躺在出租屋的抽屉里,而江弈的那块,想必早就被他扔了吧。
舒瑾苦笑着摇摇头,继续往前走。阳光渐渐强烈起来,照得她头晕目眩。她这才想起,从起床到现在,她连一口水都没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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