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由纯粹能量构成的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五感混淆,只有体内混沌元婴传来的、如同回到家般的欢欣雀跃感是真实的。
不知过了多久,那令人头晕目眩的撕扯感终于消失。她感觉自己像是穿过了一层粘稠而温暖的膜,“噗通”一声,跌入了一片……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奇异空间。
没有天,没有地,上下四方皆是无垠的、缓缓流淌的混沌气流。这些气流并非狂暴,反而呈现出一种温顺而磅礴的姿态,色彩变幻不定,时而如星云璀璨,时而如墨玉深沉,其中蕴含着精纯到极致的混沌本源之力。远处,有点点如同星辰般的光团在气流中沉浮,散发着或炙热、或冰寒、或锋锐、或厚重的不同法则气息。
这里,就是混沌归墟的内部?源眼之地?
凌霜漂浮在这片混沌气流的海洋中,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尘埃。她尝试运转《太古混沌诀》,周围的混沌气流立刻如同找到了宣泄口般,温和而迅猛地涌入她的体内,几乎不需要炼化,就直接被混沌元婴吸收,转化为最精纯的修为。
“这……这也太爽了吧!”凌霜舒服得差点呻吟出来。在这里修炼一天,恐怕抵得上在外界苦修数月!难怪那四位大佬拼了命也想进来!
她定了定神,开始仔细观察这片空间。混沌气流虽然温顺,但深处却隐隐传来令人心悸的波动,显然并非全无危险。那些沉浮的光团,应该就是此地孕育的某种法则结晶或者宝物。
“先找个落脚点,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封印之门’的线索。”凌霜打定主意,小心翼翼地朝着一个看起来相对稳定、气流平缓的区域游动过去——是的,游动,在这里,飞行似乎失去了意义,更像是在能量的海洋中泅渡。
她选中的那片区域,中央悬浮着一块巨大的、如同岛屿般的暗色晶石。晶石表面光滑,散发着稳固的气息。凌霜落在晶石上,总算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她刚松了口气,准备调息一下,熟悉环境,异变突生!
“嘶——!”
一道尖锐的、仿佛能撕裂神魂的嘶鸣声,猛地从她侧方的混沌气流中传来!紧接着,一条完全由混乱、负面精神能量凝聚而成的、半透明的巨大怪蛇,张开无形的巨口,朝着她噬咬而来!
这怪蛇没有实体,攻击直接针对神魂!速度快得惊人!
“心魔噬魂蛇?!”凌霜瞳孔一缩,认出了这种在混沌古籍中记载的、专门在能量纯粹之地滋生、以吞噬生灵神魂为生的诡异生物!这东西无形无质,极难对付,寻常物理和能量攻击效果甚微!
那怪蛇瞬间即至,凌霜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神魂传来一阵阵针扎般的刺痛,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
危急关头,她福至心灵,想起了在试炼幻境中对抗心魔瘴气,以及刚刚对付蚀魂魔影的经验!混沌之力,可化万法,亦可净化万物!
她不再试图用剑气或拳印攻击,而是猛地将神识与混沌元婴合一,精纯的混沌之气如同温暖的阳光般,以她为中心,柔和而坚定地扩散开来!
“净化!”
混沌之气所过之处,那由负面精神能量构成的怪蛇,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了更加凄厉痛苦的嘶鸣!它那半透明的身躯在混沌之气的照耀下,开始如同冰雪般消融、蒸发!
不过几个呼吸间,那条足以让化神修士都头疼不已的心魔噬魂蛇,就在凌霜这看似毫无烟火气的“净化”之下,烟消云散,只留下一缕精纯的神魂本源,被凌霜顺势吸收,反而让她的神识壮大了一丝。
“呼……还好我技高一筹。”凌霜拍了拍胸口,有点小得意。这混沌母体,简直就是这些邪祟之物的天敌!
轻松解决了这个小麻烦,凌霜对这片混沌源海的危险性有了更直观的认识。这里机遇巨大,但隐藏的杀机也同样不容小觑。
她开始在晶石岛屿上布置一个简单的预警和防御禁制。然而,就在她刻画阵纹的时候,脑海中那些源自混沌遗族的传承符号,再次不受控制地活跃起来,并且……齐齐指向了这片混沌源海的某个方向!
与此同时,她感觉到自己与这片空间的联系似乎加深了一层,仿佛能隐隐感知到远处那些沉浮光团所蕴含的法则属性,甚至……能模糊地感应到,在这片源海的极深处,似乎存在着一个更加庞大、更加核心的……“东西”?那东西散发出的气息,与她体内的混沌源核同源,却浩瀚了无数倍!
“那是……混沌源海的核心?还是……封印之门所在?”凌霜心跳加速。传承指引和自身感知都指向那里,看来,必须往深处探索了。
她站起身,望向那感知传来的方向,目光坚定。
然而,她并不知道,就在她于混沌源海中初展身手、确定目标的同时——
混沌归墟之外,环形山谷内。
那巨大的混沌漩涡入口依旧缓缓旋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君无夜、墨渊、沈清弦、萧烈四人,并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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