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环牢笼之内,死一般的寂静被打破,那不是声音的缺席,而是真空级吸音金属壁面吞没了所有残响,连呼吸的气流摩擦都凝滞成霜。
初代战神那仿佛来自远古的低语,如同魔咒般回荡在林小满耳边:不是从耳道灌入,而是直接在颅骨内侧共振,像两片生锈齿轮在太阳穴深处缓慢咬合,每一次碾磨都震得她视网膜泛起青紫色涟漪。
她努力地想要聚焦视线,却发现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视野边缘正浮起细密的金色噪点,如同老式全息屏信号不良时的雪花,而中央则像隔着一层被体温融化的冰晶,所有轮廓都在微微呼吸、膨胀、收缩。
空洞和茫然占据了她的全部感官,她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提线木偶,所有的意识都被抽离,只剩下一具空壳,皮肤表面泛起鸡皮疙瘩,不是因冷,而是因神经末梢集体失联,仿佛有无数根极细的银针悬停在表皮0.1毫米上方,既未刺入,也未撤离。
突然,一股怪异的味道涌上她的舌尖,不是飘来,是舌根腺体突然自主分泌出微量胆汁,瞬间压过唾液的微咸,这才让那气味“破土而出”。
那是一种极其冲突的,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消毒水那刺鼻的化学气息(带着氯仿的甜腥底调与臭氧灼烧金属的焦糊尾韵),与草莓那甜腻到发齁的香气(熟透浆果爆裂时迸溅的果酸汁液,裹着糖霜结晶在齿缝间刮擦的颗粒感),竟然诡异地交织在一起,刺激着她的味蕾,舌尖两侧骤然发麻,上颚黏膜泛起微刺的凉意,仿佛有细小的冰晶在味蕾褶皱里悄然生长。
林小满猛地一震,味觉深处尘封的记忆被瞬间激活。
“不对劲!”
她艰难地抬起头,想要看清周围的状况,然而就在这时,掌心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烧感,不是高温烫伤,而是亿万颗微型恒星在真皮层下同时坍缩,热浪呈螺旋状向上奔涌,所经之处汗毛根部卷曲碳化,散发出类似烧焦羽毛的焦苦气息。
那是星蛊代码在躁动!
那些原本安静地蛰伏在她掌心的银色纹路,此刻仿佛活了过来一般,疯狂地涌动着,纹路凸起如活体蚯蚓,在皮下拱出清晰的银白脊线,每一次脉动都伴随细微的“滋啦”声,像高压电弧在潮湿空气里短路,释放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紧接着,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她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并非是单纯的震动,而是一种仿佛心脏跳动般的,有节奏的脉动,金属地板传来沉闷的“咚…咚…”声,频率与她颈动脉搏动完全同步,每一次搏动都让鞋底橡胶垫微微凹陷,又在回弹时将细小的震动波沿着足弓传至膝关节。
林小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星核胚胎,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吸收着周围的能量,脐下三寸处泛起冰锥刺入般的锐痛,随即被一股滚烫的蜂蜜状暖流包裹,两种极端温度在丹田交汇,蒸腾出带着铁锈味的薄汗。
“噗嗤!”
一声轻微的,却又无比清晰的声响传来,像熟透的番茄被指尖按破,表皮绷紧到极限后猝然撕裂,汁液喷溅在冰冷金属上的“嘶”声余韵尚未散尽,便已被地面吸音层吞噬殆尽。
林小满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只见那枚原本安静地悬浮在她身前的星核胚胎,此刻竟然像一颗破土而出的种子般,猛地扎入了脚下的金属地面,胚胎尖端接触钢板的刹那,迸出一簇幽蓝色电火花,瞬间熔穿表层合金,留下蜂窝状焦黑孔洞,孔洞边缘流淌着液态金属的暗红余烬。
“土壤在重现三百年前的实验!”
林小满发出一声惊呼,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声带肌肉不受控地高频震颤,导致音调劈裂成双重泛音,高音部如玻璃刮擦,低音部则沉入胸腔共鸣,震得自己耳膜嗡嗡作响。
就在星核胚胎刺入地面的那一刹那,她感觉自己仿佛与这片空间建立了一种奇妙的联系,太阳穴突突跳动,视野骤然切换为红外热成像视角:脚下金属板显出蛛网状暗红色能量回路,正沿着胚胎刺入点疯狂蔓延,所经之处管线内液体由靛蓝转为沸腾的猩红。
无数的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那是关于三百年前初代实验室的记忆碎片,混乱而又真实。
她看到了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科研人员,衣袖翻飞时带起静电,吸附着空气中漂浮的荧光微粒,在视野里拖出淡绿色残影;看到了闪烁着冰冷光芒的仪器,示波器绿光在视网膜上灼烧出持久负像,蜂鸣器每秒3次的规律滴答声,正与地面脉动严丝合缝;看到了被囚禁在玻璃容器中的实验体,玻璃表面凝结着细密水珠,折射出扭曲的人形,而容器底部沉淀的暗红淤血,正随脉动节奏缓缓起伏,像一颗沉睡的心脏;也看到了……鲜血。
大量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实验室的地面,不是泼洒,是渗透:血液沿着金属接缝的毛细管缓慢爬行,形成暗褐色树根状纹路,散发出温热的、略带铜腥的铁锈味,混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挥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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