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诡异的黑水河,踏入霁州地界,起初的三天行程,并未让谢霖川与司影感受到此地与传闻中“气运推演”、“古籍秘辛”有任何关联。
他们途径的县城、小镇,景象甚至比朔关更为破败、凋敝。土地贫瘠,灵气稀薄,百姓大多面黄肌瘦,眼神麻木,仿佛被某种无形的重担压弯了脊梁。官道年久失修,盗匪虽不及“风吼石林”那般诡异,却也颇为猖獗。整个环境给人一种沉闷、压抑,仿佛被时代遗忘的感觉。
“这……这就是霁州?”司影忍不住嘟囔,“除了路难走点,天气怪点,跟咱们之前路过那些穷乡僻壤有啥区别?还气运推演呢,我看是霉运当头才对!”
谢霖川沉默不语,但他那远超常人的感知,却隐约捕捉到一丝不同。这片土地的“贫瘠”,并非天然形成,更像是一种……被过度“抽取”或“约束”后的状态。地脉的流动似乎被某种无形的规则引导着,汇聚向某个方向。
直到第四日正午,当他们翻过一道不起眼的低矮山梁,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也让两人瞬间怔在原地,即便是谢霖川那空洞的眼中,似乎也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
山梁之下,并非预料中更为广阔的平原或另一座城池。
而是一片根本无法用常理度量的奇景!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天空!并非寻常的蓝天白云,而是一层巨大无比、半透明、笼罩着整个远方区域的符文穹顶!无数繁复玄奥、闪烁着淡淡灵光的古老符文在其中缓缓流转、生灭,如同呼吸一般,将内外天地隔绝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阳光透过这层穹顶洒落,都变得有些扭曲,带上了一种奇异的质感。
而在这符文穹顶之下,才是真正令人瞠目结舌的景象——
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大地与道路!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浮空岛礁,如同破碎的星辰般,悬浮在半空之中!这些岛礁并非胡乱飘荡,它们之间,由一条条散发着柔和白光、宽窄不一的光带路径连接着,构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立体的交通网络!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些悬浮的岛礁之上,竟然依山傍势,建造着各式各样的房屋、楼阁、亭台!有些是朴素的石屋木楼,有些则是雕梁画栋、气势恢宏的殿宇,甚至还能看到飞瀑流泉从一座岛礁洒落,注入下方云雾缭绕的虚空,不知流向何方。
人影在这些浮空岛礁和光带路径上穿梭,有的徒步,有的乘坐着各种奇特的代步工具,散发着青光的莲台、造型古朴的飞舟、甚至还有巨大驯服的灵禽载人飞行……俨然一副繁华都会的景象,却完全违背了常理,建立在了天空之上!
“这……这他娘的是什么鬼地方,这?修仙呢??!”司影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眼睛瞪得溜圆,感觉自己这二十多年形成的世界观在此刻碎了一地,“路……路在天上?!房子也飘着?!我们这是到了神仙住的地方,还是闯进什么上古遗迹了?!”
谢霖川仰着头,尽管目不能视,但那磅礴而有序的能量流动,那迥异于外界的空间结构,以及那笼罩一切的符文穹顶所带来的压迫与神秘感,都清晰地通过感知反馈到他脑海中。
难怪霁州与世隔绝,特立独行。
并非地处偏远,而是它根本就是一方被强大力量改造过的、独立的“空中之域”!外界的贫瘠,或许正是为了支撑这内部不可思议景象所付出的代价?或者说,是某种阵法将整个州的大部分地脉灵气,都汇聚、拘束在了这穹顶之下?
“都城……虹启……”谢霖川低声念出霁州都城之名。虹启,原来并非指彩虹,而是指这些连接浮空岛礁的、如彩虹般的光带路径么?
他不再犹豫,迈步朝着那符文穹顶的边缘走去。那里似乎有类似“城门”的入口,由更加密集的符文构成,隐约能看到人影进出。
司影咽了口唾沫,压下心中的震撼与一丝莫名的惶恐,连忙跟上。
两人如同两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走向那片悬浮于天际的奇幻之城。
寻找叶知秋故交,探寻赤幽冥铁与煞气根源之路,将从这片违背常理的天空之城,正式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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