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最底层,丙字七号。
空气里混着霉味、血腥味和一种绝望的馊味。陈风被儿臂粗的铁链锁在墙上,脑袋耷拉着,浑身没一块好肉,但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神经质的笑。
谢霖川站在他面前,没废话,直接一拳砸在他肚子上。
“呃!”陈风猛地弓起身子,眼珠暴突,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那把剑,哪来的?”谢霖川声音冷得掉渣。
陈风喘着粗气,抬起头,咧开血糊糊的嘴笑:“呵…呵呵…狱镜司的狗…也看上爷的宝贝了?”
谢霖川反手又是一拳,砸在他肋下,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啊——!”陈风发出杀猪般的惨嚎,冷汗瞬间浸透破烂的衣衫。
“说。”
“…说…我说…”陈风疼得直抽冷气,终于怂了,“幽…幽州…边关…渡风关…”
“具体点。”
“就…就三级州督区,幽州烬原城往北…一个小破县城郊外…有个叫渡风关的古战场遗址…满地都是破烂兵器…前朝制式…那剑…我就是那儿捡的…”
渡风关?前朝古战场?
谢霖川覆面下的眉头紧锁。这地方…他有点模糊印象。当年边军厮杀的缓冲地带,确实死过不少人,埋骨无数。
“那剑里的气息,是什么?”谢霖川逼近一步,指尖几乎戳到陈风脸上。他体内那股暗红之力似乎感受到同源,又开始隐隐躁动。
陈风感受到谢霖川身上那股若有若无、却让他心悸的熟悉气息,猛地瞪大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竟然忘了疼痛,癫狂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你也有!你身上也有那股力量!对不对?!”
他挣扎着,铁链哗哗作响,眼神狂热地盯着谢霖川:“很舒服…对吧?强大!无所不能!哈哈哈!你也会变的…跟我一样!越来越强!离不开它!”
谢霖川眼神一厉,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后面的话掐断:“那到底是什么?!”
陈风被掐得翻白眼,却还在艰难地笑:“不…不知道…就叫它‘血神赐福’…嘿嘿…吸得越多…越厉害…”
血神赐福?狗屁不通的名字。
谢霖川松开手,任由陈风像破风箱一样喘息。
“指使你的人,是谁?”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刚才还癫狂无比的陈风,听到这个问题,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猛地打了个寒颤,眼神里的狂热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取代。
他死死闭上嘴,拼命摇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甚至把身体拼命往后缩,恨不得嵌进墙里去。
无论谢霖川再如何逼问,他甚至宁愿挨打,也一个字都不肯再吐露关于指使者的任何信息。
那种恐惧,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比面对死亡更甚。
谢霖川知道,再问下去也没用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蜷缩在墙角、浑身发抖、眼神恐惧涣散的陈风,转身离开了地牢。
背后传来陈风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喃喃自语:“不能说…说了会…会比死还惨…”
走出阴森的地牢,回到地面。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但谢霖川却觉得浑身发冷。
渡风关…前朝古战场…诡异的剑…暗红之力…“血神赐福”…
还有一个能让陈风怕成这样的幕后黑手。
这潭水,果然深得吓人。
他摸了摸怀里那包剑刃碎片,又感受了一下体内那躁动不安的力量。
看来,这“假期”,得去幽州边境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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