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关城郊外。
司影在前面带路,嘴也没闲着。
“川哥,前面就快到那别院了。破地方,听说以前是个大户避暑用的,后来败落了,影剑门那帮孙子便宜买下来,当个落脚点。”他回头瞅了谢霖川一眼,“咱真就这么直接上去?”
谢霖川没答话,左手食指在空气中极轻微地动了一下,捕捉着风里送来的信息。嘈杂的人声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陈旧的寂静,以及…一丝极淡的、被风吹得快散掉的冷香。
和窝棚区那缕一样,只是更清晰了点。
“走。”他吐出个字。
别院看着确实破败,墙皮剥落,门漆斑驳。但门口扫得干净,两盏灯笼没点,却挂得端正。
司影上前,没用手,直接抬脚“哐哐”踹了两下门。
“狱镜司办案!开门!”
里面一阵细微的慌乱动静,很快,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个穿着青色布衣、家仆模样的老头探出半张脸,看到门外两个黑衣覆面的煞星,脸色唰地白了。
“两…两位爷…有何贵干?”
司影亮出那块子字铜牌,差点怼到老头脸上。“追查要犯,看到人影往你们这边跑了。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瞅瞅。”
老头吓得往后一缩:“这…这…院里都是女眷,不方便啊…容小的先去通禀…”
“通禀个屁!”司影一脚踹开门,力道不大,却把老头带了个趔趄,“狱镜司办事,还用得着等你们通禀?”
谢霖川迈步走进院子。院子不大,种着几棵半死不活的梅树,几个丫鬟模样的女孩吓得聚在一起,脸色惊惶。
他的“目光”扫过院落,耳朵微动。
没有练家子的呼吸声,没有隐藏的杀气。只有一片恐惧和空洞。那缕冷香在这里萦绕,却找不到源头,像是有人不久前在此停留,又很快离开了。
“搜。”他对司影道。
司影像回了水的鱼,在几间厢房里窜进窜出,翻得乒乓响,惹来一片低泣和惊呼。
谢霖川站在院中,一动不动。他在分辨。那香气…飘向更深的后院,然后…往上去了。
司影骂骂咧咧地回来:“屁都没有。耗子毛都没一根。”
谢霖川“看”向后院方向,那里有一条小路通往后面的山岭。
“山上。”他说。
“山上?”司影一愣,“那是影剑门的主宗山门所在了!咱这牌子…怕是不太好使了。”
“鼠头的手令,是纸吗?”谢霖川问。
司影噎了一下:“…是。”
“那就好使。”
谢霖川不再多言,循着那几乎要断掉的冷香气味,转身出了别院,踏上那条上山的小径。
司影看着他的背影,跺跺脚,咬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妈的,疯子…子字号牌子上山,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山路崎岖,树木渐密。
谢霖川走得不快,但很稳。刀鞘底刮过石阶,发出规律的轻响。那香气越来越清晰,指引着方向。
司影跟在后面,渐渐有些喘,话也少了。
越往上,空气越冷清,偶尔能听到极远处传来的、极轻微的金属交击声,像是有人在极远的地方练剑。
终于,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巨大的白石广场尽头,矗立着一座气势恢宏的山门。白玉为阶,青石为柱,上书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影剑门。
山门下,站着四名身着青色剑袖长袍的弟子,腰佩长剑,神色冷峻,目光如电般扫向这两个不速之客。
气息沉稳,脚步扎实。和山下别院里那些杂役完全不同。
司影吸了口凉气,下意识慢了半步。
谢霖川脚步没停,径直朝着山门走去。
左手按上了腰间的“渡夜”。
右手探入怀中,捏住了那张盖着饕餮纹的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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