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半,刺耳的电流音“滋啦”一声,练习室里回荡的音乐戛然而止。
突如其来的寂静让吴昊的动作僵在原地。
镜子前,张沈薇弓着背,整个人几乎要钻进手里的平板里。屏幕幽幽的光映着她专注的侧脸,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反复滑动,快进,又以零点五倍速慢放。画面最终定格,是吴昊刚才一个旋转的瞬间。
“你们俩,过来。”她头也没抬,声音里压着一股兴奋。
米诺放下刚拿到手的礼服展示箱,几步走到张沈薇身边。吴昊也赶紧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好奇地凑了过去。
“看这儿。”张沈薇的手指在屏幕上重重一点,画面被放大。那根固定着吴昊半束长发的素银发簪,在旋转离心力的作用下微微倾斜,它的影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地板上一个不起眼的重拍标记点上。
“发簪的影子……”吴昊愣了愣,“怎么了?”
“这不是巧合,这是个‘点’。”张沈薇的语速极快,切换到另一个机位拍摄的录像,“你看,你转身时,簪影从舞台左侧划到右侧,带着所有人的注意力跟着你移动。这个弧度,完美得像计算过一样。”
米诺的呼吸一滞,他凑得更近了些,深褐色的瞳孔里映着屏幕的光,闪烁着惊异:“沈薇姐,你的意思是……昊哥的轻功能够直接参与舞台叙事?”
“没错!”张沈薇终于抬起头,眼神亮得惊人,“我们一直想怎么把你的轻功和唱跳融合,思路都错了。不是要你为了舞蹈去削弱轻功,而是要把轻功,变成你最强的舞台‘武器’!”
吴昊听得云里雾里,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后脑勺,发簪被他碰得一歪:“沈薇姐,能说人话吗?”
“行。”张沈薇拿起遥控器,重新播放那段录像,“这么说吧,你转身的时候,如果我给你一束追光,但这束光不追你的人,只追你发簪的影子,整个舞台上只有那一道流光飞速划过,有没有冲击力?”
吴昊眨了眨眼,那张因为运动而显得格外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恍然的神情:“让我的发簪,变成舞台的另一个主角?”
“对!”张沈薇打了个响指,“不止是发簪,你的步法,你的腾空,你踩在鼓点上的每一个‘点’,都能成为舞台设计的一部分!”
米诺在一旁若有所思地接话:“这样一来,昊哥的轻功就不会显得飘忽或者突兀,反而会成为最炸裂的记忆点。”
“就是这个意思。”张沈薇放下平板,“所以,我们要重新设计昊哥的舞台。”
“重新设计?”吴昊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紧张,“可是……明天就要考核了。”
“来得及。”张沈薇抬手看了眼腕表,语气斩钉截铁,“现在三点四十,到晚上九点,我们还有五个多小时。”
话音刚落,米诺已经转身冲到桌边,哗啦一声抽出了纸笔:“我来画草图,沈薇姐,你说。”
“好。”张沈薇大步走到白板前,拔下马克笔的笔帽,“第一,灯光。所有主光都要跟着昊哥的动作走。他转,光影就画弧;他跳,光柱就从下往上冲!”
米诺头也不抬,手中的铅笔在白纸上飞速游走,发出沙沙的声响:“然后?”
“道具。”张沈薇在白板上画了几个交错的平台,“在舞台上错落放置几块高强度的透明亚克力板,昊哥用轻功在上面借力,灯光从底下打上来,我要那种‘云中踏歌’的感觉!”
“这个好!”米诺猛地抬头,眼睛都在放光,“我可以在亚克力板边缘嵌上感应式LED灯带,昊哥的脚尖点到哪里,哪里就瞬间亮起来,像踩着星星一样!”
吴昊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在听天书,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半束的长发,古朴的发簪,被汗水浸透的速干T恤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而有力的线条。
“沈薇姐。”他忽然开口。
“说。”张沈薇停下笔,看向他。
“我……在舞台上用轻功,观众会不会觉得很假?”吴昊的声音有些发虚,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病,“我的意思是,现在的舞台不都讲究力量和顿点吗?轻功这种东西,会不会太‘飘’了,没有实感?”
张沈薇没说话,她走到吴昊面前,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昊哥,你懂什么是‘话题度’吗?”
吴昊茫然地摇头。
“话题度,就是让所有人讨论你、记住你的那个独一无二的点。”张沈薇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这个圈子里,会跳舞的很多,会唱歌的也很多。但你告诉我,有几个会轻功的?”
“这……”吴昊被问住了。
“所以,你的轻功从来不是缺点,而是你最大的王牌。”张沈薇伸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张牌狠狠地摔在桌子上,让所有人都闭嘴惊艳。”
米诺在一旁飞快地补充,像是在给吴昊注入最后一剂强心针:“而且昊哥,你想想,我的国风礼服,你的传统轻功,这不就是最完美的‘现代与古典的碰撞’吗?这种反差感,才是最致命的吸引力。”
两人的话像两股热流,冲散了吴昊心底盘踞已久的疑虑和不安。他深吸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脸上浮现出那抹熟悉的、略带腼腆的弧度,颊边的小酒窝在苍白的肤色上显得格外清晰。
“我懂了。”他点头,“那我们开始吧。”
接下来的五个小时,练习室成了一个高速运转的战场。
张沈薇和米诺在白板和草图前争论、设计,吴昊则在空旷的场地上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被拆解的动作。他手腕上的运动手环被调成了节拍器模式,每一次震动,都提醒着他下一个动作的节点。
“昊哥,转身再快一点!”张沈薇举着计时器,像个严苛的教官,“你现在是1.2秒,太慢了!我要你把它压缩到1秒以内!”
吴昊重重一点头,没有一句废话,立刻重新摆好架势。
这一次,他没有硬转,而是在拧腰发力的瞬间,脚下用上了轻功里的“流云步”。整个人仿佛化作一道没有实体的影子,贴着地面瞬间划过,那根银簪的影子,在地板上拖出了一道利落而决绝的墨色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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