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质疑你的手段。”雪梨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她终于还是站了出来,金黄色的瞳孔因为激动而收缩,“你说要给她们‘选择’,但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你把冰糖推上断头台,然后问全世界要不要落下铡刀!张沈薇,这和特苏尔把异端绑上火刑架,宣称那是‘净化’,有什么区别?”
空气仿佛被抽干了,凝固成一块沉重的铅。楚迁的脸色煞白,死死地盯着张沈薇,等待着一场风暴。
良久,张沈薇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像碎冰在寂静的房间里刮过。“区别?”她缓缓踱步,墨绿色的眼眸扫过雪梨,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区别在于,特苏尔的火只会带来死亡和恐惧。而我点燃的火,能带来黎明。”
“那是冰糖的命!不是你的火柴!”雪梨的声调陡然拔高,几乎是在尖叫,“你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你只是在利用她,让她成为你计划里最完美、最悲壮的一颗棋子!”
“难道不是吗?”楚迁也忍不住了,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怒火,“你是不是很享受这种感觉?高高在上地操纵一切,看着她们在你的棋盘上挣扎,最后变成你所谓‘伟大事业’的奠基石?你他妈的和那些自诩为神的天使有什么两样!”
“两样?”张沈薇停下脚步,终于将视线从雪梨身上移开,落在了情绪激动的楚迁身上。她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楚迁,收起你廉价的愤怒。你以为战争是什么?是请客吃饭吗?”她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如刀,“战争,就是用一部分人的牺牲,去换取另一部分人活下去的权利。我从不否认这一点。”
她转过身,重新面对所有人,像一个将军在审视她的士兵。“而我给她们的,是选择牺牲方式的权利。”她走到雪梨面前,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瞳孔中的惊恐。“冰糖可以选择在舞台上继续扮演那只温顺的羔羊,在‘迷途’的歌声里忏悔,然后回到特苏尔的牢笼里。投票结果会是‘忠诚’,她会安然无恙,我们计划失败,仅此而已。没人会逼她。”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蛊惑的魔力:“但如果,她内心深处哪怕有一丝火苗不曾熄灭。如果她厌倦了伪装,渴望一次真正的呼吸——”张沈薇的嘴角勾起一个残酷的弧度,“那我就给她一个机会,一个把火苗变成燎原烈火的机会。我给她一个舞台,给她千万观众,给她一个足以撬动整个世界的力量。我把选择权交到她手上,是跪着活,还是站着死。这个选择,特苏尔给过她吗?”
雪梨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身体微微颤抖。
“我还会确保,”张沈薇的声音变得更加坚定,仿佛在宣告一个不可动摇的誓言,“她不会孤身一人走向那个结局。”
她环视一周,目光依次落在几人身上。“派派、玉纤纤、楚迁、软小妮、鳄梨。”被点到名字的人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你们五个,会在冰糖表演的时候,坐在观众席的最前排。如果她选择了沉默,你们就安静地坐着。但如果她选择了爆发,选择了展示她的‘叛逆’,那么,”她的声音斩钉截铁,“你们就站起来,用你们最大的声音,用你们的存在告诉她,告诉全场,告诉特苏-尔——她的身后,不是空无一人。”
派派的红色眼瞳瞬间被泪水浸湿了。那不是感动,而是一种混杂着恐惧、悲壮与决绝的滚烫情绪。
“薇薇……”她哽咽着,用力地点头,“我……我们会的。”
张沈薇微微颔首,转身面对所有人:“三天后,阿兰市中央大剧院。这不再是恶魔与天使的战争,而是‘自由’与‘束缚’的战争。”
她顿了顿,墨绿色的眼眸里燃烧着近乎疯狂的光芒:“而我们,必须赢。”
阿兰市中央大剧院外,人潮汹涌,汇聚成一片狂热的海洋。
巨大的LED屏幕上,特苏尔的宣传海报占据了整个画面——她身穿纯白连体裙,巨大的白色羽翼在身后华丽舒展,狭长的蓝眸隔着镜头俯视众生,仿佛在宣告某种不可撼动的神权。
海报下方,一行金色的大字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天使正统宣言——让光明重新照耀人间”**。
派派站在人群中,红色的眼瞳紧张地扫视着四周。她戴着帽子和口罩,尽可能地隐藏自己那对显眼的黑红色兔耳朵,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能感受到周围投来的、混杂着好奇与审视的目光。
“派派,别紧张。”玉纤纤在她耳边轻声安慰,但她自己蓝绿色的眼眸里也写满了担忧,“我们只是来……见证的。”
“我知道。”派派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让她的肺部有些刺痛,“只是……我的耳朵一直在抖,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空气里尖叫。今晚……今晚一定会出大事。”
“你的直觉一向很准。”楚迁压低声音,琥珀色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那些狂热的信徒和无处不在的安保人员,“我也有这种感觉。特苏尔不会只是办一场普通的演唱会。这地方不像剧院,更像一个审判场,而我们正坐在第一排的被告席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