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训练室的灯光被调到最亮。白板上写着【契约预告短片:最终版】，下方是密密麻麻的修改意见。楚迁站在白板前，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遥控器，屏幕上播放着昨天拍摄的短片。
“这是最终版本。”她的声音因彻夜未眠而沙哑，却亢奋得像一根绷紧的弦，“我们在羊小灵的部分加入了更多的特效——契约纹章会随着她的声音逐渐扩大，最后覆盖整个屏幕。”
屏幕上，羊小灵站在黑色的祭坛上，头上的羊角头饰在紫色光晕中显得格外诡异。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蛊惑：
“人类啊，你们渴望自由吗？那就签下契约，成为恶魔。我会给你们力量，给你们自由，给你们……一切。”
她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个巨大的契约纹章，纹章缓缓旋转，散发着妖异的紫色光芒。随着她的声音越来越高，纹章逐渐扩大，最后覆盖整个屏幕。
“当契约完成的那一刻，天使的统治将彻底终结。而你们，将成为新世界的主宰！”
屏幕突然一黑，然后出现了一只黑猫的剪影。黑猫缓缓走出阴影，紫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着诡异的光芒。凯茜的声音响起，冰冷而充满理性：
“我是凯茜，契约执行者。每一个签下契约的人类，都将成为我力量的一部分。”
黑猫的身体开始发光，紫色的光芒逐渐扩散，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契约纹章。纹章下方出现一行字：【契约登记站:现已开放】。
短片结束，训练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太棒了！”派派的兔耳朵兴奋地抖着，“楚迁，这个短片简直完美！”
楚迁转过身，黑色的眼眸因兴奋而亮得惊人，眼下的青黑却像两道深刻的烙印。她看向沙发角落里始终沉默的张沈薇，像个等待最终裁决的学生。“张老师，您觉得……”
张沈薇没有立刻回答。她站起身，缓步走到楚迁面前，目光却依旧停留在黑掉的屏幕上。“凯茜出场时，影子拉长了三秒。那只猫的影子……看起来很饿。”
楚迁脸上的狂热笑容瞬间凝固了。“饿？”她愣住了，“那、那只是一个光影效果……”
“是吗？”张沈薇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扎进楚迁紧绷的神经，“我以为，你是在暗示‘契约’的本质是吞噬。一个不错的细节。”她说着，终于将目光转向楚迁，那双墨绿色的眼眸里没有半分赞许，只有审视，“不过，太隐晦了。现在的观众没有耐心解读细节。他们只想要冲击力。”
“我……”楚迁的嘴唇动了动，想辩解这并非她的本意，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感到一阵熟悉的无力感，仿佛自己精心构筑的一切，在对方眼中总能被轻易拆解成另一番模样。
“但没关系。”张沈薇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话锋一转，伸手轻轻拨了拨楚迁头上的羊角头饰，指尖的冰凉让楚迁一颤。“它能用。那就够了。”这个动作亲昵得像在安抚一只宠物。“下午三点，全平台发布。”
……
晚上七点，官方账号同时在微博、抖音、B站等平台发布了视频——【契约预告短片:羊小灵的召唤】。
视频如同一滴滚油落入沸水，瞬间引爆了网络。
“卧槽！这是什么神仙设定？！”
“羊小灵和凯茜？双恶魔人设？爱了爱了！”
“契约登记站在哪里？我要签契约！我的灵魂给你啊啊啊！”
“这个特效也太炸了吧！蒲露兰这次真的玩大了！”
短短一个小时，视频播放量突破100万，而‘契约登记站’的链接，在视频发布后立刻上线。
楚迁坐在电脑前，屏幕上‘契约登记站’后台的数字正在疯狂跳动——100、500、1000、5000……她的指尖冰冷，心脏却烫得快要烧起来。
“楚迁，数据怎么样？”派派凑过来，兔耳朵紧张地抖了抖。
“很好。”楚迁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上线一个小时，已经有五千人登记了。”
“五千人？！”玉纤纤瞪大了眼睛，“这也太快了吧！”
“对，很快。”楚迁转过身，眼底闪烁着近乎癫狂的光芒，“按照这个速度，我们很快就能达到十万份承诺！”
她的话音未落，训练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那片狂热的气氛像是被一道冷锋切开。
一个穿着白色连体裙的身影走了进来，白色的小翅膀在背后微微颤抖。是雪梨。
她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到楚迁面前，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个刺眼的数字上。
“五千个……信任你的人。”雪梨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楚迁，他们爱你，所以愿意陪你玩这个‘游戏’。”
楚迁脸上的兴奋褪去，换上了一层戒备的冷霜。“这不是游戏。”
“是吗？”雪梨抬起头，金色的双马尾在灯光下有些晃眼，“你给了他们一份‘契约’，承诺给他们‘自由’。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份契约的另一头，拴着的是什么？”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也更锐利，“你讨厌被规则束缚，所以创造了一个新的规则。那当有人想要打破你的规则时，楚迁，你该怎么办？你会成为他们曾经反抗的那个‘天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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