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穹柔之殇》片场。
工作人员在轨道上推着沉重的摄影机,调试着角度,刺眼的聚光灯将片场中央的“天庭”布景照得一片惨白。
“导演,”助理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今天是第十五场,天庭的戏。”
“我知道。”蒲露兰没有看她,目光穿过忙碌的人群,投向远处的休息室,“张沈薇到了?”
“到了。特苏尔……也跟她在一起。”
蒲露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休息室的门虚掩着。张沈薇靠在沙发上,双眼闭合,特苏尔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双手交叠在身前,脊背挺得笔直,她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水,袅袅的热气已经散尽。
派派推门的手在半空顿了顿,才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张老师,今天的戏是……”
“天庭审判的后续。”张沈薇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没有丝毫睡意,“天使阻拦。”
“那我们……”跟在后面的玉纤纤,一对鼠耳朵道具紧张地抽动了一下。
“你们照常。”张沈薇放下水杯,站起身,“走吧。”
片场中央,纯白圣洁的布景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露娜和烧饼缩在角落的阴影里,当张沈薇一行人走近时。
“各部门准备!”蒲露兰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片场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第十五场,第一镜,Action!”
张沈薇走上那座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白色王座,坐下。她的目光很轻,缓缓覆盖了台下所有的“天使”。
“我要去魔界。”她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谁有意见?”
雪梨握着道具长矛的手指泛白,却没能发出声音。格罗扎、冯米哆和可儿琮琮不约而同地垂下了视线。
只有露娜,从队列里走了出来。
“你不能去。”她的声音抖得厉害,“那里是禁地,你……”
“我?”张沈薇的嘴角轻轻向上牵动了一下,那不是笑,而是一种更冷的东西,“你在命令我?”
露娜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她下意识地后退,被身后的烧饼一把扶住。
“统领!”烧饼绝望地看向特苏尔的方向,“您说句话啊!”
特苏尔站在属于她的位置上,眼睑低垂。
“她不会说的。”张沈薇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因为她比你们更清楚,违逆我的下场。”
她走下台阶,每一下都像是踩在露娜和烧饼的心上。
“你们两个,跟我走。”张沈薇在她们面前停下,“去魔界,搬东西。”
“我们不去!”露娜脱口而出。
“哦?”张沈薇歪了歪头,动作天真,眼神却一片漠然,“那就跪下。”
露娜的膝盖猛地一软,几乎就要砸在地上。她死死咬着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撑着,身体剧烈地颤抖。
“CUT!”蒲露兰的声音及时响起,“这条过。休息十分钟,准备下一场。”
灯光暗下,片场紧绷的气氛瞬间松懈。露娜和烧饼腿一软,瘫坐在地,胸口剧烈地起伏。
“不行了……”露娜抓住烧饼冰冷的手,“我受不了了。”
“我也是。”烧饼的眼眶通红,“她把特苏尔老师变成了那个样子,现在轮到我们了……”
“所以今天必须动手。”露娜的声音压成一道气音,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狠戾,“东西呢?”
烧饼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指甲油大小的瓶子,里面是澄澈的液体。“道具组的强效麻醉剂,我偷的。只要她喝下去,至少能睡两个小时。”
“之后……”
“我们就说她身体不适,拍摄暂停。”露娜的嘴唇被自己咬了,“趁这个机会,我们去找蒲导,把所有事都说出来!”
“可是特苏尔老师她……”
“她已经疯了!”露娜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我们不能看着她掉进地狱!”
十分钟后,拍摄继续。
剧情是张沈薇前往“魔界”,露娜和烧饼被迫跟在后面。场景切换的间隙,烧饼端着一杯水,一步步走向正在布景柱子边休息的张沈薇。
“张老师,喝水。”她的声音和端着杯子的手一样,抖得厉害。
张沈薇接过了水杯,却没有喝。她只是看着烧饼,目光在欣赏:“你很紧张。”
“没、没有……”烧饼的脸白得像一张纸。
“是吗?”张沈薇将水杯递到一直静立在旁的特苏尔面前,“你喝。”
特苏尔没有丝毫犹豫,接过水杯,仰头便喝了一大口,然后将杯子重新递回张沈薇手中。
烧饼的瞳孔骤然收缩。
“怎么?”张沈薇终于将杯子凑到唇边,浅啜一口,笑了,“这水,有问题?”
露娜再也忍不住,从布景后冲了出来,手中的道具光矛直指张沈薇的心口:“你放开她!”
“放开谁?”张沈薇甚至没有看那矛尖,只是侧了侧身,便轻易避开。“你的统领?她现在很好。”
特苏尔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仿佛刚才喝下的只是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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