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晨光穿过片场,在魔物家园布景上切割出斑驳的光影。
“各部门准备!第十三场,第一镜!”蒲露兰的声音通过扩音器炸开,撕裂了清晨的宁静。
软小妮缩在角落的化妆椅上,脸色比墙上的白灰还要惨淡。她的龙角已经彻底黯淡,连昨晚那点微弱的紫光都消失殆尽。
“小妮,你的状态……”派派凑过来,兔耳朵担忧地耷拉着。
“我没事。”软小妮开口,声音干涩。
她当然有事。昨晚那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像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张彩纳琳就坐在不远处,马角上的光芒比往常更亮,却不是健康的粉红,而是一种病态的、滚烫的赤色。
她嘴角挂着一抹僵硬的笑,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监视器旁的那个身影。
张沈薇。
她正和蒲露兰低声交谈着什么,神情专注,仿佛昨晚那场残酷的游戏从未发生过。
“第十三场!”蒲露兰拍了拍手,“今天这场戏很关键!张老师扮演的人类医生,要给魔物们做‘生理咨询’。海弥·伊,你作为这场戏的历史顾问,有什么补充吗?”
海弥·伊从布景后走出,牛角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她手里拿着一叠纸,脸上挂着公事公办的笑容。
“补充当然有。”她径直走到张沈薇面前,将那叠纸递过去,“根据上古文献记载,魔物的生理需求和人类截然不同。作为医生,您需要了解每个族群的特殊性。这是我整理的资料。”
张沈薇接过纸张,目光扫过,眉梢微挑。
“牛之恶魔的发情期是满月前后三天,龙之恶魔需要定期接受同源刺激来维持角的稳定……”她抬眼,目光落在海弥·伊脸上,“这些‘资料’,你是从哪本文献里查到的?”
“《魔物生态学大全》,蒲露兰国家图书馆特藏。”海弥·伊的笑容更深了,“我特意连夜翻阅的。张老师不会觉得太麻烦吧?”
空气里有什么东西瞬间绷紧了。
派派和楚迁对视一眼,默契地往后退了半步。
“麻烦?”张沈薇将纸张叠好,塞进戏服的口袋里,“不麻烦。只是好奇,你为什么对‘龙之恶魔’的部分,写得格外详细?”
她说话时,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软小妮的方向。
软小妮浑身一僵,龙角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海弥·伊的笑容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她没料到张沈薇会如此直接。
“因为龙之恶魔在魔物中地位特殊,需要更多笔墨。”她强撑着说。
“是吗。”张沈薇走到她面前,两人相距不到半米,“那我也提个建议。作为导演,你应该明白,太刻意的‘增加难度’,反而会显得用力过猛。”
她伸出手,食指轻轻点在海弥·伊胸前的剧本上。
“这场戏,我会按你的要求演。”
她凑近,声音压得极低,气息拂过海弥·伊的耳廓。
“但是……你给我挖的坑,我会让你在镜头里,自己跳下去。”
海弥·伊的呼吸乱了,牛角上的光芒剧烈闪烁。
“张老师说笑了。”她退后一步,勉强维持着体面,“我只是尽职尽责。”
“那就拭目以待。”张沈薇转身走向布景中央,留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背影。
蒲露兰举起手:“演员就位!Action!”
废墟深处,临时搭建的“医疗室”。
张沈薇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后,面前摆着几本道具书籍和一个古朴的药箱。她穿着简单的麻布长袍,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像个游历四方的赤脚医生。
派派第一个走进来,兔耳朵紧张地抖动着。
“医生,我……我最近总是睡不好。”她的声音很小,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张沈薇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打量她:“睡不好?具体症状。”
“就是……半夜会突然醒来,然后耳朵会发烫,尾巴也……”派派说到一半,声音越来越小。
“会什么?”张沈薇放下手里的笔,身体前倾。
“会……会自己动……”派派的脸已经红成了番茄。
片场外传来几声窃笑,蒲露兰立刻瞪了过去。
张沈薇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兔之恶魔的正常生理反应。你需要的不是药,是一个能让你安心睡觉的环境。”
她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派派面前。
“比如……”她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派派的兔耳朵根部。
“啊!”派派浑身一颤,兔耳朵瞬间炸开,尾巴也僵直了。
“就是这样。”张沈薇松开手,回到座位上,“找个信任的人,每晚睡前帮你按摩耳朵,一周后症状就会消失。”
派派捂着耳朵,脸红得快要滴出血,落荒而逃。
下一个是楚迁。
“医生,我想问……”楚迁的羊角上电弧跳动,“我最近总是控制不住想打人,尤其是看到某些特定的人。”
“比如?”张沈薇问。
“比如……那些总是质疑我能力的人。”楚迁的眼神飘向废墟外的某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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