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煜香逃了。
擦伤的惊鸟,连滚带爬地冲出包厢。门在身后重重关上,隔绝了那地狱般的视线,她全身力气被抽空,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
包厢内,死寂。
柳妮蔻还跪在原处,指节因为攥得太紧而发白。
“起来。”
张沈薇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她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柳妮蔻的身体一僵,顺从地起身,却只敢站在一旁,低着头。
张沈薇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刚才,做得不错。”她终于开口,手指点了点柳妮蔻的锁骨,“知道什么时候该递上舌头。”
柳妮蔻的肩膀颤抖了一下。
奶油咯咯直笑,尾巴尖扫过鳄梨的酒杯:“沈薇姐姐这是赏了块骨头呢。”
张沈薇瞥了她一眼,奶油立刻噤声。
张靖邶沉默地给张沈薇的空杯续上热茶。
张沈薇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目光却穿透了门板,看见外面那个蜷缩在角落的猎物。
一件弄脏了的玩具,是扔掉,还是洗干净了,换个玩法?
她放下茶杯,声音不大,却让包厢里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靖邶。”
“在。”
“联系这家餐厅的老板。”张沈薇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告诉他,我给他十分钟,出现在我面前。”
张靖邶没有问为什么,拿出手机,直接拨号。
柳妮蔻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明白了。张沈薇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郑煜香有任何逃跑的“过程”。
她要的,是直接宣布结果。
十分钟不到,包厢门被敲响。
一个穿着西装、满脸精明的中年男人在经理的引领下快步走进来,额角带着细汗。
“您好,您好,我是本店老板,姓李。不知张小姐大驾光临……”
“坐。”张沈薇打断了他的客套。
李老板脸上的笑容一僵,尴尬地在对面的位置坐下。
张沈薇没看他,指尖在桌上轻轻敲击,每一下都像敲在李老板的心脏上。
“郑煜香。”她吐出一个名字,“你们店里的兼职服务员。”
李老板一愣,立刻点头:“是是,有这么个员工,勤工俭学的学生。她是不是哪里冲撞了……”
“我要她。”张沈薇再次打断他,“开个价。”
李老板彻底懵了,他混迹商场多年,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张小姐……您的意思是?”
“字面意思。”张沈薇终于抬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压迫力,“我要买断她。她在这里的劳动合同,以及她这个人未来十年的所有劳动时间。你,开个价。”
十年?
李老板倒吸一口凉气,这已经不是雇佣,这是现代版的卖身契!
“这……这不合法……”
“我没问你合不合法。”张沈薇笑了,那笑容冰冷而残忍,“我只问你,多少钱,你愿意让这件事变得‘合法’。或者,我换个问法。”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整个包厢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多少钱,能买下你这家店,让我亲手解雇她,再让她背上天价的违约金,一辈子在贫民窟里洗盘子?”
李老板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
他毫不怀疑对方能做到。
“五……五十万?”他试探着报出一个数字。
张沈薇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李老板心脏狂跳,咬了咬牙:“一……一百万!”
张沈薇从张靖邶的钱包里抽出一张黑卡,丢在桌上。
“两百万。”她语气平淡,“买她十年。现在,立刻,让她滚过来签解约合同和新的雇佣合同。记住,是你主动解约,她自愿签约。懂了?”
“懂!懂了!”李老板如蒙大赦,颤抖着手去拿那张卡。
“账号发给我的助理。”张靖邶面无表情地拦住他,“合同拟好,钱就到账。”
一楼大厅。
郑煜香刚被经理叫起来,强撑着去擦拭客人留下的污渍。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她抬头,看见张沈薇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缓缓走下。
郑煜香手里的抹布“啪”地掉在地上,水渍溅湿了她的裤脚。
“沈薇姐……”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下班了。”张沈薇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还没到时间……”
“你的时间,从现在开始,属于我了。”张沈薇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带起一片战栗,“李老板,你说呢?”
李老板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文件,满脸堆笑地跑过来。
“小郑啊,恭喜你!这位张小姐非常欣赏你,已经帮你付清了未来十年的全部薪水,买断了你的合同。从今天起,你就是张小姐的专属助理了!快,把这份自愿离职和新合同签了!”
郑煜香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买断?十年?
她看着李老板那副谄媚的嘴脸,又看看张沈薇那双含着戏谑的眼睛,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
“走吧。”张沈薇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容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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