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棒？”鳄梨重复着这两个字，“很棒，然后被人当成两只刚学走路的小猫嘲笑？”
她的目光死死锁住张沈薇，那里面没有疲惫，只有耻辱。
“告诉我，我们和他们的差距，到底在哪里。”
王孙鄞也上前一步，和鳄梨并肩而立。她的膝盖还在抖，但眼神和鳄梨一样顽固。
张沈薇终于动了。
“你们确定？”她问。
“确定。”异口同声。
“我的训练，没有中途退出。”张沈薇的语调没有一丝波澜，“也没有安慰和鼓励，只有击垮你，或者被我击垮。”
“我们不怕。”
“好。”张沈薇走到音响控制台，甚至没让津姜动手。
她按下了播放键。
音乐响起。
鳄梨和王孙鄞心脏同时一缩。
只有四拍前奏，然后就是爆炸性的节奏。
她们几乎是凭借肌肉记忆启动。
但身体的背叛来得比想象中更快。被榨干的肌肉根本不听使唤，酸痛和僵硬从每一根纤维里渗透出来。
她们想复刻刚才的奇迹，想证明自己不是小猫。
结果，动作变形，节拍错乱。
第十五秒，鳄梨的转身慢了整整一拍，彻底脱离了节奏。王孙鄞试图配合她，却因为体力不支，脚步一软，差点摔倒。
刚才天衣无缝的配合，现在成了一个狼狈不堪的笑话。
“停。”
张沈薇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刺入音乐。
音乐戛然而止。
“奇迹？”张沈薇走上台，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是唯一的节拍，“奇迹的同义词，是侥幸。”
她停在两人面前。
“你们把侥幸当成了实力，所以才会对别人一句无足轻重的评价耿耿于怀。这就是你们和职业者的第一个差距：心态。”
她的视线转向鳄梨。
“你，刚才在想什么？”
鳄梨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你在想飞牛的嘲笑，你在怕他说的都是对的。”张沈薇一字一句，剖开她的自尊，“你在怕昨天的成功只是昙花一现，你根本没有那个实力。你的恐惧，让你的动作缩手缩脚，连腿都抬不起来。”
鳄梨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张沈薇的目光又转向王孙鄞。
“你呢？你在想，为什么刚才救场的是她，而不是你。你在想，为什么最后的高光时刻是她，而你只是狼狈地跪在地上。”
王孙鄞的身体猛地一颤。
“你在嫉妒你的同伴。”张沈薇下了结论，“你的嫉妒，让你的动作充满了攻击性，却失去了所有美感。这就是第二个差距：团队。”
她退后两步，环视两人。
“一个被恐惧吞噬，一个被嫉妒捆绑。你们甚至不是一个团队，只是两个临时拼凑起来、各自为战的个体。”
“现在，忘记你们那可笑的奇迹。”
张沈薇的声音冷了下来。
“津姜，放基础节奏训练曲，1.5倍速。”
津姜的脸色白了：“薇姐，1.5倍速……她们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执行。”
津姜只能咬牙按下播放键。
疯了一样的鼓点瞬间充斥整个场馆。
“跳。”
一个字命令。
鳄梨和王孙鄞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和……一丝疯狂。
她们动了。
没有复杂的动作，只是最基础的律动、抬手、踏步。
但在1.5倍速下，每一个基础动作都成了酷刑。
心脏胸腔狂跳，肺部剧烈火烧。
三分钟后，鳄梨在一次抬腿时，大腿肌肉瞬间抽筋，整个人失去平衡，直挺挺地摔在地上。
“起来。”
张沈薇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鳄梨刚站起来，旁边的王孙鄞在一个快速转身后，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剧痛让她闷哼一声，额头上全是冷汗。
“起来。”
还是那两个字。
王孙鄞撑着膝盖，晃了三下，才勉强站稳。
她们摔倒，爬起，继续。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动起来。
不能停。
不知过了多久，音乐在最后一个重拍后停止。
世界安静了。
鳄梨和王孙鄞甚至没能做出收尾动作，同时瘫倒在地板上。
鳄梨的视野已经变成一片斑驳的雪花，她甚至感觉不到三哥从她衣服里滚了出去，瘫在一边。
王孙鄞在无声地流泪，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一双黑色的鞋尖，出现在鳄梨模糊的视野里。
她们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张沈薇的声音轻轻飘了下来。
“热身，及格了。”
鳄梨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只是热身？
她拼尽全力抬起头，看到张沈薇脸上出现了一种……笑容？
“现在，”张沈薇脱掉外套，露出里面黑色的训练服，她的身体线条紧致而充满爆发力，“看着。我只跳一遍。”
她就在那片安静中，开始跳她们刚才跳的基础律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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