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沈薇在评分表上,津姜的名字后面,写下“A+”。
蒲露兰等掌声停下,脸上挂着恶作剧般的笑容。
“非常精彩的开场。那么,谁能接住这石破天惊的第一棒呢?”
她看向手里的名单,故意拉长了声音。
“第二位表演者……”
全场屏息。
“雪梨。”
下午三点,所有表演结束。
训练室的空气凝固成了胶体,十七个人坐在椅子上,连呼吸都带着颤音。他们的目光死死钉在前方的大屏幕上,那里,网络投票的排名正在进行最后一分钟的滚动。
第一名,雪梨。
第二名,温乐妮。
第三名,津姜。
张沈薇靠在评委席的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她扫了一眼屏幕上的结果,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观众,永远沉迷于这种自我感动式的“破碎美学”。雪梨那场堪称放送事故的表演,居然能博得最高的同情票。至于温乐妮,那套工业糖精流水线上下来的甜美,也总能精准地收割一批拥趸。
可笑。
蒲露兰站上舞台,脸上是无可挑剔的商业微笑。“感谢各位练习生的精彩表演,也感谢线上观众的热情投票。网络排名已经锁定,现在,让我们来听听三位导师的选择。”
她的目光转向王孙鄞。
王孙鄞拿起桌上的无糖可乐,刚喝一口就嫌恶地皱起眉,仿佛被这寡淡的味道侮辱了。“派派、熊黑猗、津姜。”她放下杯子,言简意赅。
现场响起一阵压抑的议论声。这个名单,和网络排名出入不小。
鳄梨接过话筒,他的声音像淬了冰:“郑煜香、熊黑猗、派派。”
气氛更冷了。两个评委,都完美避开了网络排名前两位的雪梨和温乐妮。这已经不是意见分歧,而是无声的打脸。
所有人的视线,最终汇聚成探照灯,打在张沈薇身上。
她缓缓拿起话筒,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训练室:“我的选择是,派派、郑煜香、熊黑猗。”
话音落下的瞬间,全场死寂。
三个评委,三个截然不同的名单,却达成了一个惊人的共识——他们联手将网络人气最高的雪梨与温乐妮,彻底排除在外。
这是评委团对粉丝经济的一次公开宣战。
蒲露兰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但立刻又恢复如常,正要开口圆场,她的耳返里却传来导演惊恐的尖叫:“数据异常!派派的票数疯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大屏幕上的排名开始剧烈跳动。
原本排在第四的派派,她的票数条像打了肾上腺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增长,瞬间冲破了津姜的防线,紧接着又超越了温乐妮。
【派派的守护神】送出“星际战舰” x100!
【派派的守护神】送出“星际战舰” x200!
直播间的屏幕被这夸张的礼物特效彻底淹没,金色的战舰动画遮蔽了所有画面。派派的票数在短短三十秒内,和雪梨的票数展开了一场近乎恐怖的拉锯战,数字以万为单位疯狂刷新。
训练室里,所有人都被这魔幻的一幕惊得站了起来。
“这是……刷票?”郑煜香喃喃自语。
温乐妮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引以为傲的粉丝基础,在赤裸裸的金钱面前,脆弱得像一层窗户纸。
雪梨怔怔地看着屏幕,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她那用血泪和不甘换来的第一,正在被资本以一种最粗暴、最羞辱人的方式夺走。
“蒲露兰,控场!直播掐断信号,进广告!”导演在后台嘶吼。
顾辛风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他作为主办方,脸上火辣辣的疼。生归却摸着下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像一头鲨鱼嗅到了血腥味。
“有意思。”
张沈薇冷眼旁观。她不关心这闹剧如何收场,她只对一件事感兴趣。
这个“派派的守护神”,是谁?砸下至少七位数的真金白银,就为了一个选秀名额?不,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图谋。
派派。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女孩的表演,带着魔界风格的电子乐,充满异域风情,技术和创意都在线。但,还不足以让资本如此疯狂。
除非,她本人,或者她背后的东西,才是真正的价值所在。
十分钟后,直播恢复。
蒲露兰带着一丝疲惫的笑容重新登台:“非常抱歉,刚才出现了一些技术问题。经过我们和三位导师以及集团方的紧急商议,我们一致认为,这一届的练习生都非常优秀,只选择三位实在是一种遗憾。”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紧张的脸。
“因此,我们决定,本次最终庆典的成员为——五位!”
哗然声四起。
“最终名单是——派派、雪梨、津姜、郑煜香、熊黑猗!”
被念到名字的五人,表情各异。派派以绝对优势的票数断层第一,却低着头,看不清神情。雪梨被抽空了力气,几乎站不稳。津姜、郑煜香和熊黑猗则在短暂的错愕后,迅速接受了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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