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点，蒲露兰国际大厦45层的会议室门被毫无征兆地推开。
顾辛风正被昨晚那份疯狂的“即兴”方案搞得焦头烂额，听到动静，他抬起眼睛，瞬间愣住了。
“安……安的先生？”
生归，穿着他那套万年不变的浅灰T恤和牛仔裤，走了进来。他身后，特苏尔、露娜、冰糖三人如影子般跟随，气场瞬间将会议室的温度拉低了十度。
“顾小子，你长本事了。”生归没理会其他人，径直拉开主位椅子坐下，这里是他的办公室。“现场即兴？让五亿人看一场舞台事故直播？你想让兔小妖娱乐的股价明天开盘就跌停吗？”
话音不重，却像冰锥刺入每个人的耳膜。
张沈薇脸色一白，刚从座椅上站起：“爷爷？”
“坐下。”生归甚至没看她，目光冷漠地扫过桌上那份仅有三行字的所谓“方案”。“我给你投钱，是让你赚钱，不是让你带着一群人玩过家家。顾辛风，一个小时。”
他伸出一根手指。
“一小时后，我要看到一个能说服我追加投资，而不是让我立刻撤资的方案。否则，这次合作终止，违约金，你自己算。”
说完，他便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接下来的一小时与他无关。
顾辛风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一拍桌子，不是对生归，而是对张沈薇：“这就是你很有想法的方案？！张沈薇，你在拿我的公司当试验品！”
“我……”张沈薇咬紧了嘴唇，这是她第一次在顾辛风面前如此狼狈。
温乐妮绝望地看着这一切，喃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都怪她们！”派派立刻指向青柠气泡，“要不是你们非要抢C位，怎么会搞成这样！”
“呵，废物总喜欢从别人身上找原因。”张坚行下意识地反唇相讥。
会议室瞬间变成了菜市场，指责和推诿声四起。
“够了！”
一声清喝，让所有人安静下来。是张沈薇。
她站起身，这一次，脸上再无优雅，只剩下决绝。她直视着生归紧闭的双眼，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既然融合是自取其辱，那我们就彻底对立。”
生归的眼皮动了一下，但没睁开。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张沈薇身上。
“我的新方案是——三组对抗。”她语速极快，仿佛脑中已演练过无数遍，“青柠气泡一组，甜心引力一组。至于剩下的……”
她的目光转向派派、楚迁、玉纤纤，以及她们身后站得笔直的雪梨和三位天使保镖格罗扎，冯米哆，可儿琮琮。
“……你们，一组。”
“不可能！”可儿琮琮的声音像冰一样砸在地上，
“不可能？”张沈薇笑了，笑意里带着一丝疯狂的嘲弄，“那你现在的任务是什么？保护人类偶像，还是在人间宣扬你的教义？可儿小姐，你搞错了一件事。在这里，你们不是天使，她们也不是恶魔，你们都只是‘商品’。现在，老板要求把你们打包销售，你有权拒绝，然后带着任务失败的耻辱，滚回你的天界去。”
“你！”可儿气得浑身发抖，圣洁的光环下，是前所未有的愤怒。
张沈薇没理她，继续道：“四十五分钟，三个团队各十五分钟。青柠气泡开场，用最强的实力点燃全场。甜心引力中场，她们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舞台。而你们……”她看着雪梨和派派，“……压轴。”
“为什么我们压轴？”派派不解地问。
“因为你们是最大的噱头。”张沈薇一字一顿，“天使与恶魔的组合，本身就是最强的戏剧冲突。观众会为了看你们到底是会合作还是会在台上打起来，而一秒钟都舍不得换台。”
顾辛风的眼睛亮了。他是个商人，他瞬间就闻到了这里面巨大的商业价值和话题爆点。
“我还是反对！”可儿坚持道。
张沈薇走到她面前，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你反对的后果，是顾辛风的企划失败，甜心引力解散，你们的任务目标直接消失。天界会怎么评判一个连目标都保护不了的执行官？而我，会确保所有人都知道，是你那可笑的‘原则’，毁了这一切。”
可儿的脸色，从愤怒变成了煞白。
这时，一直闭目养神的生归终于睁开了眼。他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三十分钟。”
然后，他看向张沈薇，露出了一丝赞许：“思路勉强及格。但名字太蠢。”
他转向那群混乱的组合：“你们的队名，就叫‘魔圣双生’。恶魔的‘魔’，天使的‘圣’，对立共存，听起来就值钱。”
他又补充道：“排练也别分开了。三个训练室，你们每天抽签决定谁用主训练室，另外两组，在旁边看着。我要你们看的不是技巧，是差距，是羞辱。我要你们在对方的注视下，要么拼命，要么崩溃。”
这番话，比张沈薇的方案更加残忍，却也更具煽动性。
温乐妮猛地抬头，死死攥住拳头：“我们不会输！”
张沈薇轻蔑地瞥了她一眼：“最好如此。”
生归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顾小子，宣传噱头，我帮你找到了。‘三团争霸，败者退场’，去让你的宣传部门动起来。”
顾辛风立刻点头：“我马上去办！”
“很好。”生归拍了拍手，“现在，所有人，跟我去训练场。”
一行人各怀心思地跟在生归身后。
蒲露兰的排练区占据了整整一层。当电梯门打开，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正中央，是一个完全按照演唱会标准搭建的A级演播厅，灯光、音响、LED巨幕一应俱全。而在它的两侧，则是两个小得可怜，仅有基础设备的B级练习室。
对比强烈，宛如天堂与地狱。
津姜刚要开口询问如何分配。
生归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微笑，打破了所有人的幻想。
“规则很简单。”
“最好的资源，只配最强的团队。”
他指了指那个华丽的A级演播厅，然后扫视着三方势力泾渭分明的脸。
“你们的第一个比赛，现在开始——”
“抢占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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