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眼罩还在闪那条DNA校验请求，我盯着它看了三秒，没动。
裴昭站在我右边，剑收进背后，袖子擦了下刀刃：“这玩意儿不会自己消失。”
“我知道。”我把太刀扛肩上，“但它现在动不了我，我们得先搞明白它想干嘛。”
墨无痕蹲在一堆烧焦的电路板旁边，手里捏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芯片。那是从安图恩幼体奶瓶里取出来的，表面有裂纹，像是被人踩过两脚。
“服务器核心残片。”他说，“赫尔德用来记录实验数据的东西。”
岑烈坐在广告牌底下，左眼窟窿被药膏封着，右眼睁着，嘴里叼了根没点的烟：“所以咱现在是拆黑匣子？”
“差不多。”墨无痕把芯片举到眼前，“只要接进去，就能看她记了啥。”
他抬起鬼手，掌心裂开一道缝，芯片滑进去，咔的一声卡住。
空气安静了一瞬。
下一秒，墨无痕身体猛地一抖，整个人往后仰，靠在墙上才没倒。他额头冒汗，手指抽搐了一下。
“怎么了？”我问。
“日志……自动播放了。”他声音有点发颤，“不是读取，是直接往脑子里灌。”
我皱眉：“能停吗？”
“不能。”他咬牙，“已经开始了。”
话音刚落，我眼前也跳出一行字：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危数据流，是否启用【咸鱼直觉】技能进行解析？】
我愣了下：“这技能啥时候有的？”
【系统：只要你觉得‘这破日志看着烦’，就算顺眼。】
我心想，确实烦。
下一秒，视野里突然炸出一大串扭曲的文字，像老电视信号不好时的画面，断断续续地闪。
——【实验编号：751-761】
——【变量组：陆沉团队】
——【观测目标：自由意志是否存在可预测模型】
——【节点触发记录：751章量子逃亡，墨无痕扣脚踝动作预设成功】
——【752章下水道选择，裴昭判断路径为程序诱导结果】
——【753章玩偶爆开，事件发生时间误差0.03秒，属精准控制】
我越看越不对劲。
这些事……都是我们自己做的吧？
“等等。”我盯着其中一条，“她说裴昭切锁是她诱导的？”
裴昭站在旁边，脸色不太好看：“我当时是凭感觉出的剑。”
“但她写了。”墨无痕喘着气，“每一个反应，都被标记为‘变量响应A级’。”
岑烈一拳砸在地上：“放屁！老子砸模型是因为看它不爽！”
“她说你也中招了。”我继续往下看，“【753章模型爆开，起因判定：岑烈情绪波动符合愤怒阈值，触发预设行为链】。”
岑烈瞪眼：“合着我连生气都被算好了？”
没人回答。
我又翻到一条更离谱的记录：
——【758章广告眼球背叛，陆沉说出‘系统你这抽疯式奖励挺及时啊’，语句出现在事件前0.3秒】
我抬头：“这不可能。我说这话是在激光打过来之后。”
“但她记在前面。”墨无痕说，“说明……你的语言也被预测了。”
我脑子嗡了一声。
连我说话都能提前录下来，那我还算我自己吗？
“所以‘我觉得顺眼就满级’……也是她设计的？”我低声问。
墨无痕摇头：“不完全是。”
他指着另一行日志：“你看这里——【758章后系统离线1.7秒，行为数据丢失】。”
“啥意思？”
“那天你靠墙睡着了，打了个盹。”墨无痕说，“系统休眠期间没有输出任何操作记录。她失去了参照。”
我愣住。
“也就是说……”裴昭开口，“我们真正自由的时候，是你懒得动的时候？”
我张了张嘴，忽然笑了：“哈……原来我不是因为厉害，是因为懒，才躲过她的监控？”
“准确说。”墨无痕合上鬼手，“是你摆烂的样子，超出了她的算法范围。”
正说着，系统突然弹出一个金色边框提示，声音特别严肃，不像平时那个懒洋洋的女声：
【成就解锁：背锅侠的觉悟】
【你已承受99%的宇宙因果错乱，剩余1%为观测者保留】
我想点×关掉，发现没法操作。
提示一直浮在视野中央。
岑烈抬头看了几秒，忽然把嘴里的烟拿下来，扔在地上。
“所以咱们不是英雄。”他声音低，“是实验对照组？”
没人说话。
头顶的PPT还在循环播放，三个页面来回翻：
【问题：如何终结虚假宣传？】
【答案：用更土但更有效的形式覆盖它！】
【结论：极·阿修罗，胜利！】
可现在看，这“胜利”俩字，显得有点讽刺。
我低头看着太刀，刀身映着投影的光，一闪一闪。
过了好一会儿，我忽然开口：“她以为我在背锅？”
岑烈看他：“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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