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地上,手指还捏着那包被汗浸软的薯片袋,边缘卷得发亮。头顶的屏幕正循环播放《爱情买卖》的前奏,鼓点一下下砸在肋骨上,像谁在我胸口敲木鱼。
岑烈还在原地抽搐,脚跟打着拍子,嘴里哼出半句“说不白就不白”,整个人跟卡带的老式录音机似的。裴昭的剑尖划出的光轨已经连成了个五角星,墨无痕的鬼手悬在半空,像根被风吹歪的旗杆。
罗特斯那根涂口红的主触须缩了回去,缠在麦克风按钮外头,活像给自个儿器官上了道防盗锁。他八条胳膊一抖,声浪又提了一档:“亲爱的观众,副歌部分请全体起立!”
我翻了个白眼,刚想骂人,左眼罩突然“嗡”地一震。
不是警报,是系统启动音。
【检测到违规改装行为——宝宝学步车正在经历非法形态变更,是否启动自动满级协议?】
我愣了半秒:“啥?”
话音未落,地面“咔”地一声裂开一道缝,一辆粉红色折叠学步车从地底冒出来,轮子还沾着灰。它原本是上一回时空跳跃时留下的图纸实体化,现在四轮一落地就开始变形——金属齿轮从橡胶胎里钻出,车身拉长,顶上弹出一根天线,尾部喷口“嘭”地炸出一圈彩虹火。
这破玩意儿居然自己升级成遥控赛车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岑烈已经一脚踩了上去,怒吼:“老子不是来参加儿童乐园大闯关的!”
他猛拧油门,车却原地打转,轮胎摩擦地板冒出青烟。系统提示浮现在我眼前:【操作者心理抗拒值超标,无法激活满级行进路径】。
我赶紧冲过去拍他肩膀:“你当这是重型机甲!看见没?流线型装甲,悬浮底盘,还有那喷口——多帅!多霸气!这造型放赛博街头能吓哭三个帮派!”
岑烈咬牙切齿,闭眼默念:“很帅……真帅……帅得惊动工信部……”
再拧油门,赛车“轰”地一声蹿出去,贴着地板滑出一道弧线,差点撞上罗特斯的副触须。
“别撞墙!”我喊。
“谁要撞墙!”岑烈回头吼,“老子这是战术漂移!”
罗特斯脸色变了,七条副触须“唰”地甩出,变成弹簧绳横拦在前,每根都挂着小喇叭,齐声播放“你爱着他,他也爱着他”——音波直接往脑子里钻,耳朵嗡嗡作响。
眼看赛车就要被拦下,墨无痕突然鬼手一甩,藤蔓状黑雾缠住车身,硬生生把车拽停。
“等等!”他盯着那辆闪着七彩灯的破车,“这玩意儿是三岁以下禁用玩具!系统真认这个当作战器?咱们是不是该讲点基本法?”
我咧嘴一笑:“它不讲法,它只讲顺眼。”
话音刚落,赛车尾部“呼”地喷出一团彩虹火焰,直接拖着墨无痕的鬼手往前冲。他整个人被拽得踉跄几步,差点跪地。
“你管这叫基本法?”他咬牙。
“这就叫咸鱼正义。”我拍拍口袋,那本《广场舞教学》还在,封面的大妈举着扇子笑得慈祥。
赛车被拦在距离主触须三米处,弹簧绳越收越紧,引擎嘶吼着就是冲不过去。罗特斯得意地晃着主触须:“我的演唱会,岂是你一辆儿童代步车能破坏的?”
我眯起右眼,盯着那根护着按钮的触须。它表面光滑,反着油光,确实挺像夜市烤摊上滋滋冒油的鱿鱼串。
但还不够顺眼。
得加点料。
我一把抽出《广场舞教学》,高高举起,封面大妈瞬间被投影在赛车前方的空气中,伴随着凤凰传奇的BGM虚影,跳起了C位开场舞。
“老岑!对着她冲!”
岑烈瞪大眼:“你让我撞个跳广场舞的老太太?!”
“那是精神图腾!”我吼,“是土潮美学的巅峰!够不够顺眼?!”
他一咬牙,猛踩油门。
就在这一瞬,赛车感应到“荧光粉+扇子舞+DJ版最炫民族风”的极致审美元素,整个车身“嗡”地一震,喷口爆出金色尾焰,轮胎化作旋转齿轮刃,直接碾碎弹簧绳,贴地飞射而出!
罗特斯尖叫:“不可能!这审美污染级别超标了!”
可晚了。
齿轮刃“咔”地切入麦克风基座,火花四溅。整片空间灯光疯狂闪烁,歌词屏一个接一个熄灭,《爱情买卖》的旋律卡在“说不清爱不爱”那一句,反复重放半拍,像坏掉的复读机。
“砰!”
主触须猛地一颤,靠近根部的一截直接断裂,掉在地上还抽搐两下,卷成麻花状,油光发亮,真跟烤鱿鱼没两样。
罗特斯惨叫一声,剩下七条触须慌忙围住残端,护在身前。他悬浮半空,声音都变了调:“你们……你们毁了我的舞台!我的艺术!我的KTV帝国!”
我站直身子,拍拍卫衣上的灰,顺手把《广场舞教学》塞回口袋。左眼罩还在发烫,系统余温未散。
岑烈瘫在赛车上,喘得像跑了十公里:“下次……能不能给辆越野?这破车过个坎都能散架。”
墨无痕蹲在地上,盯着那截掉落的触须,伸手戳了戳。它居然还微微弹动。
“儿童玩具……”他喃喃,“真能把战斗逻辑改写成这样?”
我没吭声,抬头看四周。
歌词屏没全灭,角落里还亮着几块,赫尔德的投影依然在机械扭动,动作僵硬,像是后台程序还在运行。声波墙壁轻微震颤,像有东西在深处重新加载。
突然,那截掉在地上的触须猛地一弹,竟顺着墨无痕的手腕往上爬。
他一愣,鬼手本能收紧,可触须“啪”地炸开,化作一蓬粉色雾气,瞬间弥漫开来。
雾气中,传来罗特斯阴恻恻的声音:
“既然你们喜欢玩具……那不如——玩个更幼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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