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右脚刚陷进汤里,整个人就被一股劲往上拽,像被无形的手从锅底弹射出来。落地时一个翻滚,差点撞上灶台,抬头就看见一道红光擦着我头顶扫过,“滋”地一声钉在天花板上,留下个冒烟的小洞。
左眼罩还在震,系统没出声,但我知道它又替我干了活——刚才那一下抽腿,顺滑得跟抹了润滑油似的,连鞋都没湿。这不是我本事,是系统看不下去这锅辣得离谱的“规则之汤”,直接把我拔萝卜一样给拔出来了。
可还没站稳,眼角余光就瞥见岑烈动了。
他蹲在调味瓶口,巴掌大个人,迷彩背心绷得紧紧的,两条小短腿蹬得飞快。下一秒,他猛地跃起,半空中身体一扭,刀已出鞘。更吓人的是他那双眼——不再是人眼,而是两枚嵌在脸上的全息瞄准镜,镜片飞快刷新着数据流,边角还往下滴黑油,顺着脸颊淌到下巴,啪嗒砸在地上。
“目标锁定:低效烹饪程序执行者。”他声音机械,带着电子混响,“清除指令已下达。”
刀气劈出那一瞬,墨无痕鬼手甩得比闪电还快,缠住他手腕狠狠一拧。刀锋偏了,气劲轰在灶台上空,投影炸开一张巨幅电子表格,标题闪着红光:“Q3季度个人绩效考核未达标,请立即整改”。
裴昭还在那儿杵着,魔杖举得笔直,嘴里循环播放:“请品尝我的规则之汤……请品尝我的规则之汤……”围裙都快被锅里冒出的蒸汽烫变形了。
我爬起来,盯着岑烈那双眼睛,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升级,是中毒。谁家战斗机甲眼漏油啊?还是黑色的,闻着还有股复印机卡纸后的焦味。
“老岑!”我喊,“醒醒!你不是HR!”
他头都没回,瞄准镜一转,锁定了裴昭。“违规流程责任人,启动惩戒程序。”
墨无痕咬牙,鬼手加力:“他中招了!机油渗进神经链了!”
我蹲下身,伸手蘸了点地上那滩黑油。卫衣袖子刚碰上,系统突然蹦出一行字:
【检测到顺眼废料——‘过期PPT胶’,是否满级净化?】
我愣了半秒:“净化。”
袖子瞬间发亮,油渍“嗤”地蒸发,地板干净得能照出人影。
“靠。”我说,“真是办公室文具成精了。”
墨无痕冷笑:“成精也得拆了!这玩意儿正腐蚀空间结构!”
话音未落,锅铲乐队集体哑火,一把锅铲“咔”地断成两截,掉地上锈成了渣。空中漂浮的调料瓶标签开始跳乱码,盐罐子发出走调的哭腔:“我……我……我不是十三香……”
岑烈突然抬头,双镜齐刷刷对准我。
全息弹幕炸屏:
“最终惩戒目标:咸鱼主犯陆沉——KPI连续137年为零。启动加班模式。”
他肩膀“咔咔”作响,肌肉暴涨,迷彩背心撑成碎片,皮肤底下钻出金属支架,肩胛骨位置“砰”地弹出一台迷你打印机,吐出一叠热腾腾的A4纸,标题统一:“调岗通知书(强制执行版)”。
纸页自动飞起,卷成筒状,像导弹一样冲向裴昭。其中一张糊他脸上,还剩半句没印完:“……即日起调往数据中心,每日工作时长不低于……”
另一张缠上他围裙,拖着他往灶台边挪。裴昭像个提线木偶,被拽得踉跄两步,魔杖都没松手。
锅里的汤开始逆向沸腾,辣油往下沉,紫红液体往上翻,赫尔德的脸在锅底一闪而过,嘴角抽搐,像是想笑又憋着。
“不行。”我说,“再这么下去,这厨房要变成绩效清算中心了。”
我摸裤兜,掏出半包受潮的薯片,包装皱得像被泡过三天的泡面。标签上写着“烧烤味”,实际闻起来像会议室地毯。
“全体注意!”我高举薯片,“茶歇时间到!”
系统反应比我脑子快。
【检测到社畜本能行为——发放零食,是否满级执行?】
“执行!”
我手一扬,薯片像长了眼睛,嗖嗖飞出,精准塞进每个人嘴里。墨无痕的、裴昭的、甚至岑烈张嘴的瞬间,一片薯片“啪”地贴他舌头上。
岑烈咀嚼动作一顿。
瞄准镜里的数据流卡住了。
弹幕滚动到一半,停在:“……暂……停……惩……”
墨无痕立刻出手,鬼手一抖,窜出一串伪造代码,顺着岑烈手臂爬上去,注入打印机。
“本月KPI已完成,奖金已发,请安心休假。”
打印机“啪”地合盖,吐出最后一张纸,飘然落地,上面只印了两个字:“到账”。
岑烈身体晃了晃,肩甲缩回皮下,战甲解体,整个人瘫坐墙角,只剩那双机甲眼还亮着,左眼继续漏油,滴滴答答,在地板积成一小滩反光黑潭。
我走过去,蹲下看他。
“老岑?听得见吗?”
他眼皮颤了颤,嗓音恢复原样,但带着电流杂音:“……头好晕……谁把我的健身卡续费了……”
“没事了。”我说,“就是你刚才那套操作,差点让我重回996福报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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