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底刚踩实第一级台阶,那半个黏液印子突然“滋”地缩成一点,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
四周墙面“咔”地一震,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复眼从石缝里浮了出来。
一只、两只、十只、百只……数不清多少,全贴在两侧岩壁上,像虫巢里的卵室被同时掀开盖子。每只眼睛都不一样大,有的浑浊发黄,有的泛着金属冷光,还有的瞳孔居然是竖着的,跟猫似的。它们不是死物,而是随着我们呼吸的节奏微微起伏,转动时发出细微的“咯哒”声,像老式打印机在走纸。
岑烈脖子一僵:“这啥?赫尔德新开的美瞳专卖店?”
没人接话。
因为地面开始震了。
不是剧烈晃动,而是那种低频共振,一下一下敲在膝盖骨上。我刚想抬腿,耳边忽然响起“咕嘟咕嘟”的声音——泡面锅开了。
我扭头,岑烈正瞪大眼,一脸见鬼的表情。
“我听见……我宿舍那锅泡面在冒泡。”他喃喃。
裴昭脸色发白,剑尖微颤:“我的指甲……断了。”
墨无痕没说话,但他的鬼手猛地抽搐了一下,五指张开,像蜘蛛腿一样撑在地上。
然后他抬头,眼睛裂开了。
不是受伤,是瞳孔自己分裂,变成蜂巢状的复眼结构,每一格都在独立转动,映出我们四个人扭曲的脸。
他嘴唇动了动,嗓音像是被人掐住喉咙又强行播放录音:“花蜜……是我的。”
下一秒,他整个人弹起来,鬼手直扑我背包里的花蜜罐!
我早防着他这一手,太刀“唰”地抽出横在胸前,刀身还没亮歌,系统先炸了。
【检测到高危精神干扰源,目标单位已被外部协议入侵,是否启动反制协议?】
我没点确定,直接心念一动:**这堆破眼睛比行政查岗还烦,给我闭嘴!**
紫色结界“轰”地撑开,不动明王阵满级激活,瞬间把墨无痕隔在外面。结界边缘擦过几只复眼,那只眼睛当场爆裂,流出黑色浆液,腥臭味扑鼻。
光幕一闪,赫尔德的虚影浮现,穿的还是她那身服务器管理员制服,头发扎得一丝不苟,嘴角冷笑:“你们连入口都找不到,还想拿花蜜?”
话没说完,结界波动扫过她脸,虚影“啪”地碎成雪花。
所有复眼同步眨了一下。
然后——全部锁定了我。
空气凝固了。
我低头看了眼太刀,刀身纹路微微发烫。系统提示无声刷过:【目标设备归类为‘监控类违规电器’,符合用户‘最讨厌摄像头偷拍’心理模型,机械操控·满级已激活】。
我咧嘴一笑,把刀扛上肩。
“兄弟们,听好了。”我说,“接下来这招,叫咸鱼战吼·破音版。”
清了清嗓子,我对着整条阶梯,扯开嗓子嚎:
“天上白云飘~啊呀呀~小朋友都爱跳~”
跑调跑到外太空,最后一个“跳”字直接破音,跟指甲刮黑板似的。
可就在我吼完的瞬间,太刀“嗡”地一震,自动播放《月亮之上》原曲,土嗨旋律混着我那破锣嗓子,在狭窄通道里来回撞墙。
声波撞上共振层,整个阶梯开始抖。
复眼群集体震颤,转动频率乱成一锅粥。有的拼命转圈,有的原地抽搐,还有一只试图对焦我脸,结果瞳孔歪成了斜眼。
“咔、咔、咔……”
一只接一只,复眼开始闭合,像被集体拔了电源。
最后一只坚持了三秒,终于“啪”地合上,留下个黑窟窿。
阶梯恢复寂静。
连地面震动都停了。
尽头石壁“嗡”地一声,缓缓浮现出一道金属门,表面刻着音符图腾,像是KTV包厢的门牌。
我甩了甩发酸的嗓子:“搞定。下次团建,我当麦霸。”
岑烈瘫坐在地,喘得像跑了十公里:“你这哪是唱歌?这是声波武器吧!我耳朵现在还在放回音!”
裴昭剑尖仍指着墨无痕方向,语气冷得能结冰:“他刚才动手了。要么是叛变,要么是已经被控制。”
墨无痕跪在地上,鬼手缩回袖中,脸色惨白,额角全是冷汗。
“我不是……”他声音沙哑,“她在我脑子里留了段录音。”
“谁?”裴昭逼问。
“赫尔德。”他抬眼,眼神清明了些,“她说……‘游戏才刚开始’。”
岑烈一拳头砸地:“操!老子天天请你吃泡面,你转头就被洗脑了?”
“别吵了。”我蹲下,一把扯开卫衣领口,露出锁骨处那道陈年疤痕,烧伤的,歪歪扭扭像条蚯蚓,“看见没?大学做实验,试管炸了,我顺手把失败品扔垃圾桶。你鬼手里那虫卵,就是我当年不要的东西。”
墨无痕瞳孔一缩。
我拍拍他脸:“你要真想害我,早在格兰之森就动手了。别装深情人设了,你就是抗压能力差,被塞了个语音包就懵了。”
他愣了几秒,忽然笑了一声,肩膀松下来:“……你说得对。我就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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