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破片刚塞进兜里,前方黑暗里的复眼就动了。
不是眨,是整个眼球结构在旋转,像老式打印机的滚轴,咔哒咔哒地调焦。我手里的太刀突然一震,没放音乐,但刀柄发烫,机械眼罩自动弹出一行小字:
“检测到类神经波信号,频率与赫尔德监控系统v3.2匹配度98.7%,是否启动反制?”
我差点笑出声:“系统,你连bug都开始凑小数点了?”
话没说完,墨无痕猛地往前跨了一步。
他那只鬼手抽搐着抬起来,五指张开,像是被什么东西从远处牵着线。裴昭剑气瞬间凝在身侧,岑烈大剑横腰,两人眼神都变了。
“别动。”我压低嗓音,“他在被唤醒。”
“谁?”岑烈咬牙,“那玩意儿?还是他自己?”
我没回。眼罩里的数据流还在跑,显示那复眼的波动和刚才红外线同源——都是赫尔德那套“智能安防”的变种。但这回不是摄像头,是活体预警装置,专门用来触发埋在墨无痕体内的虫族烙印。
说白了,就是远程开机键。
墨无痕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响,像生锈的齿轮硬拧。他的瞳孔已经彻底裂成蜂巢状,鬼手缓缓转向我们,指尖渗出银色黏液。
“陆沉……”他嘴唇动了动,“它在叫我。”
“叫你吃饭呢?”我冷笑,“上次你说我背包太重影响走位,偷偷给我减了三十斤负重,结果系统返现三块优惠券全被你领走了,这账还没算。”
他手指抖了一下。
够了。
我抬手,冲着那双复眼方向吼出一个字:“闭嘴!”
本意是干扰,结果体内轰地炸开一股热流。
【波动爆发·声控版】技能栏直接满级亮起——系统又自作主张了。它把我的怒吼识别成“最高优先级指令”,当场执行。
一道肉眼看不见的声波撞上复眼,黑暗中那团阴影猛地膨胀,像是有人往气球里猛灌空气。紧接着,“啪”一声脆响,膜破了。
一只巨婴似的虫族幼体滚了出来,浑身湿漉漉的,皮肤早就被之前的红外线烤秃噜了,粉红肌肉裸露在外,还冒着热气。它口器一张,喷出一团雾状东西,声音沙哑得像收音机杂音:
“赫尔德大人不会放过你们!”
岑烈一刀就砍了过去。
我一把拽住他胳膊:“等等!那是信息素,不是台词!”
话音未落,墨无痕的鬼手已经掐上了我的脖子。
力道大得离谱,骨头咯吱响。他眼睛完全没了人样,全是复眼,嘴里重复着那句警告,一字不差:“赫尔德大人不会放过你们。”
裴昭剑气封住他退路,岑烈刀刃抵着他后颈:“再不松手,我就把你当使徒处理了。”
“别杀他!”我卡着气喊,“这是寄生反应,不是叛变!他指甲还在抖——说明脑子还在打架!”
三人僵住。
我盯着墨无痕那双虫眼,忽然笑了:“你还记得不?上个月你在格兰之森烤,非说加点冥炎更香,结果把整片林子点着了。消防精灵来了八趟,罚单贴满你工位。那时候你说啥来着?”
他手指微颤。
“你说——‘这点小事,值得上报总部?’”我嗓子快被捏断了,声音却稳,“现在你也觉得,被赫尔德遥控,是小事?”
他眼中的复眼结构裂开一道缝。
就是现在!
我没再喊“闭嘴”,而是深吸一口气,模仿《野狼disco》副歌的节奏,吼出一段带拍子的“啊——啊——啊——”。
声波一起,系统再次接管。
【波动爆发·声控版】自动切换为“音频干扰模式”,判定理由居然是:“检测到用户试图用土嗨音乐拯救队友,符合咸鱼审美一致性,权限提升至S级。”
幼体当场抽搐,口器疯狂开合,信息素喷了一半就被打乱频率,像Wi-Fi信号被路由器重启。它的身体鼓胀到极限,“砰”地炸成一滩黏液,溅了岑烈一脸。
“我操!”岑烈抹脸,“这玩意儿还有味儿?甜的?”
“花蜜混合蛋白酶。”裴昭皱眉,“看来之前采集的记忆片段,真是它们搬运的。”
我没理他们,盯着墨无痕。
他鬼手慢慢松开,整个人跪倒在地,喘得像跑了十公里。复眼逐渐褪去,露出原本的眼白,但眼神空得很,像是刚从一场噩梦里爬出来。
“你还挺能撑。”我揉着脖子,“我以为你三秒就得喊救命。”
他抬头,声音哑:“你……怎么知道那首歌能打断信号?”
“我不知道。”我耸肩,“我只是觉得,赫尔德那种强迫症,绝不会允许一首歌唱错副歌。她宁可删库,也不会让员工录个跑调的BGM当警报。”
裴昭突然开口:“所以刚才那哼唱……是训练用的?”
“八成是。”我冷笑,“她让人一遍遍录《野狼disco》,专门喂给这些幼体听,好让它们学会‘正确版本’。结果有个倒霉蛋唱错了,反而成了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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