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面碗还倒扣在主控台的端口上,油渍顺着金属边缘往下滴,像一条懒洋洋的黄蛇。数据包上传的进度条卡在97%,一动不动。
“这破网速。”我嘀咕着,手指刚想碰屏幕,机械眼罩猛地一震,右眼紫光炸开,脑袋里跟被人拿扳手拧了三圈似的。
【检测到高维观测者锁定】
系统弹窗闪得比夜店蹦迪还快。
岑烈正靠墙喘气,一听这话直接呛住:“谁在看?直播带货吗?”
墨无痕没吭声,鬼手贴着墙面缓缓滑过,掌心渗出一丝黑血,落地瞬间凝成个小小的“996”字样,转眼就蒸发没了。
“不是信号残留。”他抬头,“是我们的血……还在响应她的代码。”
我低头看自己指尖——刚才摸碗沿时蹭了点辣油,现在那油膜表面竟浮现出细密的字符,全是些“加班记录同步中”“情绪值低于阈值”之类的破事。
“所以赫尔德现在干啥?”我冷笑,“一边改我KPI,一边远程操控DNF世界?她当我是公司服务器啊?”
话音未落,冰刃·波动剑自动出鞘,太刀嗡鸣一声,刀身亮起《野狼disco》前奏。
我都没下指令。
系统自己动了。
“行吧。”我耸肩,“既然你想看我表演,那就给你整点视觉冲击。”
抬手就是一记加强版冰刃甩出去,寒气炸开十米,整片残骸走廊瞬间冻成水晶迷宫。冰层蔓延时发出咔嚓脆响,像是有人踩碎了一地玻璃杯。
岑烈瞪眼:“你这技能越来越不讲武德了,上次还是小冰锥,这次直接搞极地科考?”
“别吵。”墨无痕突然压低嗓音,“冰里有东西。”
我眯眼一看——可不是嘛,那些冰晶内部,居然浮现出断断续续的画面:一间办公室,凌晨两点,电脑屏幕蓝光映着一张疲惫的脸。
是我。
画面里的我正敲代码,头顶飘着一行字:“离职申请已提交”。下一秒,一个穿职业套装的女人走过来,伸手一点,屏幕上跳出血红提示:
**“拒绝。你热爱工作,不舍得走。”**
然后她转身,长发一甩,露出后颈嵌着一块发光芯片。
紧接着,镜头猛地拉远,变成俯视视角——整个城市被一根巨大数据线贯穿,而那根线的终点,连着一台老式服务器,机箱上贴满便利贴,其中一张写着:“今天也要重启三次”。
“那是赫尔德?”岑烈声音发颤,“她穿西装上班?”
“不止。”我盯着画面角落的日历,“那是我提离职那天……2023年12月14号。也就是说,她在我现实世界动手脚了。”
话刚说完,右眼紫光剧烈闪烁,系统卡顿半秒才蹦出新提示:
【咸鱼质疑权激活:当前剧情过于离谱,不符合摸鱼逻辑,强制稳定幻象】
冰晶瞬间凝实,投影定格。
赫尔德站在巨型代码编辑器前,双手飞舞,修改参数清晰可见:
> 陆沉_2023_Q4加班时长:187小时
> 情绪稳定性:-42%
> 离职倾向:已覆盖为‘自愿留任’
> 穿越触发条件:满足
我愣住。
“所以……我不是意外穿进来的?”
“你是被‘辞退失败’逼进游戏的。”墨无痕冷声道,“你的崩溃阈值到了,系统自动把你踢进了备份世界。”
岑烈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鼻孔流出两道带纹路的血,在地上汇成一行小字:“记忆模块正在刷新”。
“她在改我的过去!”他吼着,眼球泛起赤红,瞳孔深处竟映出两个赫尔德——一个披着服务器长袍,手持代码权杖;另一个穿着职业套裙,手里捏着我的绩效表。两人动作同步,但眼神截然不同:一个冷漠如机器,一个带着诡异的温柔。
“你们发现没?”我盯着冰面,“那个穿西装的赫尔德……改代码的时候,用的是我们公司的OA系统界面。”
墨无痕猛地抬头:“也就是说,她不仅入侵了这个世界,还潜入了现实行政流程?”
“不然呢?”我嗤笑,“你以为我当年为啥提了八次离职都被拒?HR说老板觉得我‘有潜力’。”
“合着你穿越是因为年终奖没到账?”岑烈一边吐血一边笑。
“准确说,是因为我不想再给她的升职报告当垫脚石。”
我伸手按住岑烈肩膀,力道不大,但稳。
“听着,你抢我最后一包红烧牛肉面那天,可没问我是不是程序生成的NPC。”
他喘着粗气,咧嘴一笑:“那面过期三个月了。”
“对啊,真NPC才不会吃坏肚子。”
墨无痕没说话,鬼手缓缓插入冰层,像是在摸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片刻后,他抽出一缕黑色数据丝线,缠在指间。
“我们的灵魂……”他低声说,“都是备份文件。她随时能重写。”
“那你这根线是从哪抽出来的?”我问。
“我的记忆里。”他冷笑,“小时候我妈给我煮鸡蛋,桌上摆着日历,日期是202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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