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还举着,掌心那道紫黑光柱像被掐了电源,啪一下灭了。
下一秒整个人砸进一团软乎乎的东西里,不是土不是水,踩上去噗嗤响,反光像凌晨三点的食堂地砖。头顶没天,只有层灰蒙蒙的膜,偶尔裂开一道缝,露出底下翻滚的紫黑色黏液,跟谁把火锅底料倒进了生化池。
岑烈趴在我旁边,脸贴地,嘴里嘟囔:“这回是不是又穿越到哪个老板的梦里加班了?”
裴昭撑着剑站起来,刚想说话,突然打了个喷嚏,剑尖一抖,劈中地面一条细长触须。那玩意儿扭了两下,冒出白烟,像是被辣条烫到的猫。
墨无痕蹲在最后,正用手指蘸自己胳膊上的血,在地上画圈。他抬头看我:“别站着,这地方吃活气,站久了会被寄生。”
我没动。
背包拉链还开着,里面只剩半包辣条、一张皱纸巾,和那个空了的麻辣烫调料包——就是上回吃泡面顺手塞进去的那包,红油都干在袋子里,摸着像砂纸。
可刚才那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个念头:辣的,好像能挡这些东西。
地面开始震。
几根黏糊糊的触须从胶质地板里钻出来,顶端裂开,露出锯齿状口器,滴着黄绿色液体。岑烈翻身抄起断裂的金属架当棍子,吼了一声就要冲。
我一把拽住他裤腰带:“等等!”
他回头:“你又要放什么神曲?《学猫叫》吗?我现在听见前奏都想哭!”
“不是。”我把调料包捏手里,“我打算……撒点seasoning。”
“啥?”
“闭嘴。”
我抡圆了胳膊,把调料包砸向最近那只触须怪。
袋子破了。
一股混合着花椒粉、辣椒碎、蒜末和某种工业香精的味道猛地炸开,像极了公司楼下那家总被投诉扰民的小摊。
触须怪当场僵住。
接着开始抽搐,外壳噼啪作响,冒出橙红色烟雾,像是内部短路了。其他几根刚冒头的触须迅速缩回去,地面一阵蠕动,仿佛整片空间都在嫌弃这味道。
我愣了。
“……真管用?”
墨无痕爬过来,捏起一点残留粉末闻了闻,眉头越皱越深:“这不是普通的辣味……它触发了某种基因级厌恶反应。”
“啥意思?”岑烈还在喘,“这些虫子怕川菜?”
“不。”墨无痕盯着我,“它们怕的是你。准确说,是你身上的‘社畜标记’。这种复合调味料,是现代都市人类长期熬夜、饮食紊乱、情绪压抑的典型产物。对正常生物来说只是重口味,但对这些由数据和厨余垃圾拼凑出来的实验体……相当于毒气弹。”
我低头看着手里剩下的辣条包装,突然觉得这玩意儿沉得不行。
“所以……我平时吃的夜宵,现在成了生化武器?”
“不止。”墨无痕冷笑,“你有没有发现,自从你扔出那包调料,系统就没再报错?污染预警也停了。”
我一愣。
还真是。
眼罩没再闪红光,视野干净得像新换的显示器。
我试探性地撕开辣条包装,把粉末一点点撒在地上,围成个圈。
刚划完最后一角,空气中突然升起一层淡橙色薄膜,像便利店门口挂的那种防蝇帘,晃悠悠地围着我们转。
【检测到宿主对“刺激性风味”的执着偏好,激活被动技能——“社畜的胃膜壁垒”(Lv.1)】
系统提示安静地蹦出来,连音效都没有,像是怕吵着谁。
我:“……你以前什么时候这么低调过?”
系统不答。
但我知道它在干活。
因为那层橙光屏障,是真的挡住了东西。
第二批虫群来了。
这次不一样。外壳发黑,表面有类似电路板的纹路,行动时带着延迟感,像卡顿的动画。它们绕着辣味圈打转,试探性伸出触须,一碰屏障就缩回去,像是被静电打了。
岑烈看得直咧嘴:“这算啥?电子蟑螂?”
“进化版。”墨无痕咬牙,鬼手边缘已经开始发黑,“它们正在适应低剂量辣味刺激,下次可能就得加麻加咸才能拦住。”
“那还不简单。”我翻背包,“我这儿还有鸡精。”
“没用。”裴昭突然开口,鼻子还在流血,“你看它们移动的节奏——是有规律的。不是本能,是被控制的。”
他抬剑指向穹顶。
那儿不知何时浮现出一片模糊影像:一个穿银灰制服的女人坐在操作台前,面前摆着十几个屏幕,每个都显示着不同角度的我们。她手里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嘴里念叨:
“第128号世界线修正进度:7%……加入‘辣味恐惧基因’测试,反应强度超出预期,建议提升抗性阈值……”
我浑身一凉。
这声音……
“赫尔德?”墨无痕眯眼,“她在远程调试这个空间?”
“不止。”我掏出手机,手有点抖,“她用的还是我的代码。”
屏幕亮了。
没有信号,没有桌面,只有一行命令输入框。我凭着记忆敲了一串指令——大学时写的地图生成算法里的调试密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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