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场固化”被“余晖脉冲”干扰,虽未完全破除,但效力大减,如同坚实的冰层被凿出了无数裂隙。“逻辑蜂群”的侵蚀效率也随之下降,给了“薪火界”宝贵的喘息之机。艾丝塔带领团队抓紧每分每秒,进一步优化屏障结构,岩昊、白灵儿则组织人手轮换休整,救治伤员。
然而,指挥中心内的气氛并未轻松多少。分身刘瑞阳凝望着星图,眉头紧锁。他深知,归一议会的攻击如同潮水,一波强过一波。前两波更像是试探与消耗,真正的杀招,恐怕还在后面。那种萦绕在心头的、源自更高层面的危机感,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愈发浓郁。
“他们在准备什么?”白灵儿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眼中同样充满了忧虑。月华之力对恶意的感知极为敏锐,她能感觉到,一种远比逻辑死寂场和秩序固化更加抽象、更加根本的威胁,正在遥远的虚空深处酝酿。
“不清楚。”分身刘瑞阳摇头,“但必然是针对我们存在根本的攻击。议会已经意识到,常规的逻辑武器和秩序压制,在混沌和‘余晖’面前效果有限。”
他的话音刚落——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能量波动,没有空间扭曲,甚至没有之前那种法则层面的对抗感。
一种绝对的、无法形容的“寂静”,降临了。
并非声音的消失,而是某种……更基础的事物的“缺席”。
首先察觉到异常的是艾丝塔和她的族人。一名正在调试设备的“闪耀”遗民技术员,忽然动作僵住,他手中那块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数据板,其上的光芒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无声无息地黯淡、消失,连同数据板本身的结构,都开始变得模糊、透明,仿佛正在从“存在”的概念层面被强行剥离!
“啊——!”技术员发出惊恐的尖叫,不是因为他受伤,而是他感觉到,自己对“数据板”这个事物的“认知”正在飞速消退!不仅仅是眼前的实物,连带着记忆中关于数据板的形象、功能、甚至这个词代表的意义,都在变得模糊不清!
紧接着,类似的现象开始在“薪火界”各处零星出现。一株被精心培育、蕴含着生机的灵草,在一位玉清天修士眼前缓缓“蒸发”,不是枯萎,而是如同从未存在过;一件低阶法宝上的符文失去光泽,结构崩解,持有者甚至一时间想不起这件法宝的名字和用途;一段刚刚还在讨论的战术指令,在几名修士的脑海中突兀地中断,后半部分的内容彻底“想不起来”了……
这是一种针对“存在概念”本身的抹除!
并非物理毁灭,而是从根本上否定某个“事物”或“信息”在现实与认知中的“存在资格”!如同宇宙的底层数据库,正在被执行着冷酷的“DELETE”命令!
“是‘概念抹除武器’!”艾丝塔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这是比她族文明记载的、任何逻辑武器都更加恐怖的东西,“他们在直接攻击构成我们文明和认知的基础概念!这样下去,不仅仅是物质消亡,连我们的记忆、我们的知识、我们存在的意义都会被一点点抹去!”
恐慌如同瘟疫般开始蔓延。当一个人连自己使用的工具、修行的功法、甚至同伴的名字都开始遗忘时,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远比面对刀剑更加令人绝望。
“余晖屏障”对这种攻击几乎无效!屏障防御的是能量和逻辑层面的侵蚀,却无法阻止这种直接从“概念”层面发起的否定!
分身刘瑞阳脸色剧变,他终于明白那危机感的来源!归一议会,竟然动用了触及宇宙根源法则的武器!这已经不是战争,而是……文明的灭绝!
他尝试张开混沌道域,试图以其包容性来抵抗这种抹除。道域展开,灰蒙蒙的气流笼罩了一片区域。 initially,道域内的概念抹除效应似乎被延缓了,混沌的“不确定性”与概念的“固定性”产生了某种对抗。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如同用手去阻挡流沙。概念抹除的力量无孔不入,且源源不绝。他的混沌道域可以暂时保护域内的事物不被立刻抹除,但每维持一瞬,他都感觉到自身对“混沌”这个概念的理解都在受到冲击和消耗!这样下去,他甚至可能连“混沌”本身都会被遗忘!
“不行……这样撑不住……” 分身刘瑞阳感到一阵无力。这种层面的攻击,已经超越了他目前能应对的极限。难道“薪火界”,他们刚刚建立的希望之地,就要以这种彻底被“遗忘”的方式终结?
就在这万分危急、绝望蔓延的时刻——
嗡!
一声轻微却无比清晰的震鸣,自“薪火界”地脉深处传来!并非能量的爆发,而是一种……仿佛沉睡了亿万年的古老意志,被这极致的“概念否定”所刺激,缓缓苏醒!
紧接着,所有尚存的人们,无论是玉清天修士、闪耀遗民,还是刘瑞阳等人,脑海中都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段玄奥莫测、却又直指本源的“韵律”。这并非任何已知的语言,更像是一首由宇宙初创时的法则所谱写的……“存在咏叹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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