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清晨八点整,端木燕的侉子摩托车准时停在天天好拉面馆门口。引擎低沉地轰鸣着,像一头被强行按捺住脾气的野兽。
马灵灵早已等在门口,背着一个米白色的双肩包,穿着便于活动的牛仔裤和浅灰色冲锋衣,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在晨风中轻轻晃动。看到端木燕,她眼睛一亮,小跑着过来。
“很准时嘛!”她笑着跨上摩托后座,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无数次。
端木燕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把一顶备用头盔递了过去。等马灵灵戴好,他一拧油门,侉子摩托车便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风在耳边呼啸。
城市的喧嚣被迅速甩在身后,高楼大厦逐渐被绿树青山取代。端木燕开得很快,但很稳。山间公路蜿蜒盘旋,阳光透过林隙洒下斑驳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草木和泥土的清新气息。
马灵灵起初还有些紧张地抓着后座扶手,但很快便放松下来,甚至微微张开双臂,感受着风从指缝间穿过的感觉。她偷偷看向端木燕的后背——挺直,坚实,像一座沉默的山。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没有欧克瑟,没有战斗,没有那些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秘密和负担。只有风,阳光,和发动机平稳的轰鸣。
她轻轻闭上眼,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
四个小时后。
“端木,我们是不是……走过了?”
马灵灵看着手机地图上那个代表“以太村”的小图标,又看了看路边已经第三次出现的“前方急弯”警示牌,小心翼翼地问。
端木燕把车停在路边,摘下头盔,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掏出自己的手机——屏幕角落里,一个代表当前位置的小蓝点,孤零零地停在“以太村”图标后面至少一百十公里的地方。
“导航延迟了。”他简短地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
马灵灵凑过去看地图。从当前位置折返回以太村,需要重新走一段盘山路,再拐进岔路……至少还要两个小时。而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
“那……我们回去?”她问。
端木燕没立刻回答。他看向前方——山路继续延伸,消失在更深的群山之中。又回头看向来路,那蜿蜒的公路像一条灰色的带子,绕着一座又一座山。
回去,意味着要在山路上再颠簸两小时,到以太村估计都快下午三四点了。匆匆逛一圈,再赶回南博市,天肯定黑了。
不回去呢?
他的目光落在手机地图上。往前再开大约十五分钟,有一个叫“亮甲村”的标记点。不大,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山村。
“前面有个村子。”端木燕把手机转向马灵灵,“亮甲村。要么今天先在那边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去以太村,要么现在调头回去。”
他说得平淡,把选择权交了出去。
马灵灵看着地图,咬了咬嘴唇。知道如果现在调头,时间确实太赶了,端木燕开了一上午车……
“那……要不就在亮甲村休息一晚?”她试探着问,“明天早点出发,去以太村逛半天,下午回去,应该也来得及。”
端木燕点点头,没多话,重新戴好头盔。
“坐稳。”
摩托车再次启动,这次开得慢了些。十五分钟后,公路旁出现了一条岔路,泥土路面,不宽,但还算平整。路口立着一块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三个有些褪色的字:亮甲村。
拐进去,又开了五六分钟,眼前豁然开朗。
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的样子,房子多是灰瓦白墙的老式建筑,依山而建,错落有致。村口有棵巨大的老槐树,树下坐着几个闲聊的老人,看到摩托车进来,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村子显然没什么游客,民宿也只有一家——就在村口老槐树斜对面,一栋三层小楼,门口挂着“亮甲民宿”的招牌,木质的,风吹日晒有些开裂。
端木燕把车停在民宿门口的小空地上。两人刚下车,民宿的门就开了,一个五十来岁、穿着旧夹克、皮肤黝黑的男人笑着迎出来,手里还拿着块抹布。
“哟,来客人了?稀罕啊!”他嗓门挺大,笑容朴实,“我是这儿的老板,杨有福。两位是来玩的?”
“路过,想住一晚。”端木燕言简意赅。
“成!有空房!标间还是大床?”杨有福热情地问。
“两间单人间。”端木燕说。
马灵灵补充道:“要干净的,有热水。”
“放心,都干净!热水二十四小时!”杨有福领着两人进门。
民宿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新些,大厅收拾得挺整洁,木桌椅擦得发亮。前台墙上挂着营业执照和几张风景照——都是附近的山景。
办入住的时候,门口又传来动静。三个男人走了进来,年纪都在二三十岁,穿着风格鲜明的外套:一个红,一个黄,一个蓝。三人有说有笑,声音不小。
“老板,还有房吗?”穿红衣服的问。
“有有有!几位也是来玩的?”杨有福忙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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