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边缘酒吧。
与往常一样,灯光昏黄,慵懒的爵士乐如同背景噪音,稀释着本就稀薄的客源带来的些许生气。
在最里面的卡座区,氛围却与外界的沉闷截然不同,一种混合着阴冷、混乱与妖异的能量场若有若无地弥漫着。
马青山坐在主位,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威士忌,冰块早已融化,稀释了琥珀色的液体。他脸色沉寂,眼神有些放空,仿佛灵魂抽离,与周围格格不入。
坐在他对面的,是恢复了人形的冷血、小李子和妮娜。
冷血依旧是那副阴鸷的样子,嘴角偶尔扯起的弧度带着残忍的意味,新换的第三代芯片让他气息更加内敛,却也更加危险。
他晃动着杯中猩红的液体,仿佛那不是酒,而是某种生命的源泉。
小李子则脸上挂着那副仿佛焊死的、谄媚中带着诡异的笑容,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不断在马青山和冷血之间扫视,捕捉着任何一丝可供利用的情绪波动。
妮娜,则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翘着二郎腿,纤细的手指把玩着一个精致的打火机,开合间,青绿色的火苗如同她此刻的眼神,妖异而跃动。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游离于正常与疯狂之间的感觉。
“所以,那个叫柯胜的小子,算是彻底废了?”
冷血沙哑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
“可不是嘛,”小李子立刻接话,脸上堆着笑,语气却带着煽风点火的意味。
“丑魔我亲自出手,还能有他好果子吃?听说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连那个硬邦邦的酷雷伏铠甲都召唤不了了。真是可惜了啊,柯国龙博士好不容易造出来的新玩具……”
他话音未落,马青山一直低垂的眼帘猛地抬起,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小李子,打断了他的话:“小李子,我警告你,别打柯胜的主意。”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让卡座的气氛瞬间一凝。
小李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诚恳”和“谦卑”,连忙摆手:“哎哟,大少爷您这是哪里话!我哪有那个胆子啊!就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柯博士跟马董那是多少年的交情了,发小!铁哥们!我懂,我都懂!说起来,大少爷您也算是看着柯胜长大的吧?把他当弟弟看呢!”
他刻意强调了马天和柯国龙的关系,以及马青山对柯胜的“兄弟情”,试图缓和气氛,但眼底深处那丝算计却丝毫未减。
马青山没有理会他的表演,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杯中融化的冰块,语气低沉:“知道就好。有些线,别越界。”
冷血鼻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显然对马青山这种“维护”不以为然,但也没再说什么。妮娜则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仿佛在欣赏一出有趣的戏剧。
就在这时,马青山放在桌上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着“小蝶”的名字。
马青山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不想接,但犹豫片刻,还是在其他三人意味不明的目光中拿起了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青山?你那边好安静啊,在忙吗?”
电话那头传来小蝶清脆而充满活力的声音,透过话筒,隐约还能听到敲击键盘的背景音,显然她还在报社加班。
“没什么,在酒吧,有点吵。”马青山的声音下意识地放柔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哦,酒吧啊……”小蝶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又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一直竖着耳朵听的小李子,眼中闪过一丝奸计得逞的光芒,他故意提高了音量,用一种看似随意、却足够让话筒捕捉到的语气,对冷血和妮娜“抱怨”道:
“要我说,那些欧克瑟啊,就是社会的毒瘤,就该彻底清除!见一个灭一个!”
他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涟漪!
电话那头,小蝶的声音明显顿住了,随即带着一丝惊讶和找到了“知音”的兴奋:
“青山?你朋友也这么觉得吗?太好了!我跟你说,我最近就在跟一个关于欧克瑟的系列报道!这些怪物太可恶了!抢劫、盗窃、伤人甚至杀人!无恶不作!简直就是邪恶的化身!我查了好多案卷,越查越觉得它们根本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我这篇报道,一定要把它们的罪行彻底揭露出来,让所有人都看清它们的真面目!”
小蝶的话语如同连珠炮般通过听筒传来,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凿在马青山的心上。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体内的病毒能量似乎受到了刺激,开始不安地躁动,一股暴戾的情绪如同岩浆般在胸腔里翻滚,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他极力克制着,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酒吧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青山?你怎么不说话?你也觉得我说的对吧?这些欧克瑟,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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