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道:“那两人开口‘格老子’,闭口‘格老子’,听其口音,应该是川西人氏。”
陈七道:“而且,那两人头上都缠了白布,穿着一身青袍,看似是斯文打扮,却光着两条腿,脚下赤足,穿着无耳麻鞋。”
“这也是川人的打扮。”
林平之微微点头。
川人大都如此装束,头上所缠白布,乃是当年诸葛亮逝世,川人为他戴孝。
诸葛武侯遗爱甚深,是以千年之下,白布仍不去首。
白二接着道:“那两人的武功同出一门,好像是一对师兄弟,年长者姓贾,年轻的姓余。”
“但看上去,两人中却似乎以那姓余的为主,甚至那姓贾的似乎还有点儿巴结那姓余的……那姓余的身份应该非同一般。”
“那姓余的见到那萨老头的孙女,便言语轻挑,甚至动手动脚,那姓贾的说话也极其难听……”
陈七接口道:“那萨老头的孙女容貌甚丑,不仅肤色黑黝黝地甚是粗糙,甚至脸上还有不少痘瘢,也不知那姓余的怎么那样饥不择食!”
旁边许多人听得忍不住笑出了声。
白二道:“当时我和陈七受命在城北巡逻,正好走到了那里,便到店中喝两碗水酒解渴。”
“我们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职责所在,当然不能不管,便立即站出来,亮明身份,阐明少镖头定下的五条规矩,让他们莫要违反了规矩。”
“岂料,那两人听到我们是福威镖局的镖师,反倒敌意甚重、大加嘲讽,说了许多难听的话,甚至……甚至还对少镖头极力贬低。”
“我和陈七当然不能容他们如此侮辱咱们福威镖局和少镖头,当即与其据理力争。”
“随后,双方一言不合,最终动起手来。”
“我对上了那姓余的,陈七则对上了那姓贾的。”
“那姓余的所使的拳法凌厉迅捷,甚是精妙,尤其是他的腿法轻灵迅捷,非常厉害。”
“我使用‘猛虎拳法’,严守门户,好容易才防住了他的狂猛攻势。”
“不过,那姓余的武功虽然精妙,但基础却似乎不够扎实,应变更差。”
“待他一轮猛攻过后,气势稍衰,我突然使出‘猛虎剪尾’。”
“那家伙竟然完全没有避过,被我一脚正正踢中了他的左胁。”
“这一脚极重,直接踢断了他的两根肋骨,其中一根断骨直插心脏——”
“那姓余的当即口鼻窜血,已经救无可救。”
林平之道:“白二哥,你这两年武功进展太快,失之精纯,能发不能收,若与人切磋极易失手伤人。”
“此后,你要再下苦功,尽快将拳法练到劲力收发由心的境界。”
白二垂首道:“白二多谢少镖头指点。”
陈七接道:“那姓贾的武功根基似乎也不太扎实,但其战斗经验却较为丰富。”
“我跟他打了三四十招,互相挨了几拳,但始终未能分出胜负。”
“后来白二打死了那姓余的,姓贾的估计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担心我们围攻他,第一时间便骑马逃走了。”
林平之听到这里,已经确定这四人的身份。
他只觉得,命运这个东西当真奇妙!
他只惊叹,世事发展的惯性当真强大!
由于他的出现,许多事情都已经被改变了。
尤其是福州和福威镖局,其变化更是堪称翻天覆地。
余沧海纵然东来之前并不知道福威镖局近年的变化,但这一路行来,也必定会听到关于他林平之和福威镖局的传闻。
他绝无可能,仍像原着那般小觑福威镖局。
而林平之也没有去打猎,甚至没有出福威镖局一步。
但劳德诺和岳灵珊却还是在老蔡的酒店扮作了酒家。
余人彦竟还是在那个小酒店,还是因为调戏岳灵珊而死。
林平之微微沉吟。
白二和陈七原本只是普通的趟子手,武功平平,只懂一些极为粗浅的把式。
这两年福威镖局统一传授“猛虎拳法”等武功。
他们得此修炼高明武功的机会,甚为珍惜,因而日夜苦修,进步极快,年前便已晋升为铜牌镖师。
那余人彦和贾人达与他们武功相仿,应该也只是普通三流的水平。
青城派也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传承数百年,源远流长。
此派武功虽无法与少林、武当、华山等当世大派相比,但数百年来高手名宿辈出,亦自有其独到之处。
余人彦作为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的儿子,在门中天然就比其他师兄弟更占便宜。
但他到了二十多岁,仍只是普通三流的水平,早已让那所谓的“青城四秀”将他比了下去。
这只能怪他自己未下苦功、学艺不精了。
林平之原本觉得,自己不去多管闲事杀那余人彦,福威镖局中又已聚集了这么多高手名宿,无论余沧海原来是何打算,都应该不会贸然针对福威镖局了。
然而,世事难料,余人彦死星照命,终究还是死在了他应该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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