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普通的黑社会。
是职业的。
是内部的人。
刘瑜副省长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雨立刻打湿了他的警服,但他浑然不觉。
他就那样站在车旁,站在两束强光的交汇处,站在十几支枪口的瞄准下。
“我是刘瑜。”他的声音在雨夜里回荡,“公安厅厅长,省政府副省长。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黑衣人们没有说话。
只有雨声,哗哗地响。
然后,从工程车后面,走出一个人。
没穿作战服,只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夹克,没打伞,任由雨水淋湿头发。
他走到灯光下,露出了一张刘瑜熟悉的脸。
赵铁军。
省厅前特警支队支队长,刘瑜副省长曾经最信任的战友之一。
“老赵。”刘瑜看着他,“是你。”
赵铁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刘副省长,抱歉。”他说,“上面有命令,不能让您去北京。”
“上面?”刘瑜笑了,“哪个上面?李副组长?还是他哥哥李副部长?”
赵铁军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刘副省长,您知道的太多了。”
“所以你们要灭口?”刘瑜环视四周,“在这里?用这种方式?老赵,你穿这身衣服二十年了,你忘了自己为什么当警察了吗?”
“我没忘。”赵铁军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我有家人,有孩子。刘副省长,您也有孩子,您应该明白。”
“我明白。”刘瑜说,“所以我更不能退。如果我今天退了,我的孩子将来就要活在一个没有法治、没有公义的世界里。那样的世界,还不如没有。”
赵铁军沉默了。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分不清是雨还是汗。
他的手在颤抖。
刘瑜看见了。
“老赵,回头吧。”刘瑜向前走了一步,“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是被胁迫的,我知道。只要你放下枪,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保你。”
“保我?”赵铁军忽然笑了,笑得很苦,“刘副省长,您保不了我。谁都保不了我。您知道他们手里有什么吗?我老婆做手术的视频,我女儿在学校被骚扰的照片……他们有一万种方法,让我生不如死。”
“那就让他们来。”刘瑜又向前一步,距离赵铁军只有五米了,“老赵,我们并肩作战过多少次?缉毒、反恐、扫黑……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哪一次我们退缩过?今天,你就因为几张照片、一段视频,就要对自己的战友开枪?”
赵铁军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
他身后的黑衣人们也出现了骚动。
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心安理得地对一位副省长、一位老警察开枪。
“队长……”一个黑衣人低声说,“要不……算了吧?”
“闭嘴!”赵铁军吼道,但他的枪口,却慢慢垂了下去。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砰!”一声枪响,划破雨夜。
不是从赵铁军的方向,也不是从黑衣人的方向。
而是从树林里!
子弹擦着刘瑜的耳边飞过,打在身后的车门上,溅起一溜火花。
“狙击手!”特警队长大吼,“保护刘副省长!”特警队员们立刻扑上来,用身体组成人墙,把刘瑜护在中间。
同时,他们手中的步枪喷出火舌,朝着子弹射来的方向猛烈还击。
赵铁军愣住了。
“不是我……”他喃喃道,“我没有安排狙击手……”但已经没人听他的了。
枪声大作。
黑衣人们也开火了,但不是朝着刘瑜,而是朝着树林的方向——他们以为狙击手是特警队安排的。
场面彻底失控。
刘瑜被特警队员们强行塞回车里。
“冲出去!”特警队长对司机吼道,“撞开后面的车!”司机一脚油门到底,轿车像发疯的野兽般向后冲去。
后面的越野车试图阻挡,但轿车不要命地撞上来,硬生生撞开了一条缝隙。
“追!”赵铁军终于反应过来,但已经晚了。
特警队的车紧随其后,用火力压制着追兵。
双方在狭窄的县道上展开追逐,子弹在雨夜里穿梭,打在车身上叮当作响。
刘瑜趴在座椅下,听着外面的枪声、雨声、引擎的轰鸣声。
他的心跳得很快,但头脑异常清醒。
狙击手不是赵铁军的人。
那会是谁?
谁想让他死在这里?
李组长?
李副部长?
还是……更高层的人?
车子突然一个急转弯,刘瑜的身体撞在车门上。
他抬起头,透过车窗,看见前方出现了光亮——机场的导航灯。
他们到了。
“刘副省长,我们到了!”司机喊道,“但机场入口被封锁了!”
刘瑜看向前方。
机场入口处,一排警车横在那里,警灯闪烁。
几十名警察站在雨中,严阵以待。
而在警察队伍的最前面,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中年男人。
李组长。
部里特别行动组的组长,李副部长的亲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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