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凑过来:
“所以‘旧纸堆’可能指的是这些即将被销毁的封存档案?”
“有可能。”陈铭的思维在高速运转:
“但如果只是普通的封存档案,为什么会和‘鹰’有关?除非……”
他深吸一口气:
“除非当年那些案件本身,就与境外情报网络有关。而严振国作为保卫科干事,参与调查时可能已经——或者后来被发展为——那个网络的一员。”
这个推测太大胆,但一切线索开始串联。
“除非当年那些案件本身,就与境外情报网络有关。而严振国作为保卫科干事,参与调查时可能已经——或者后来被发展为——那个网络的一员。”
这个推测太大胆,但一切线索开始串联。
为什么严振国能在纪检系统步步高升?
为什么他总能“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关键案件的调查中?
为什么他对反侦察、反监听手段如此熟悉?
如果他从三十多年前就已经是潜伏者,那么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他不是一个被收买的官员,而是一个长期潜伏、逐步攀升至关键位置的职业间谍。
“我们需要看那些卷宗。”陈铭说。
“现在。”
“但封存档案的调阅需要三级以上审批,而且会留下记录。”陈亮提醒,“如果严振国真的有问题,他肯定会监控这类申请。”
陈铭沉默了几秒,然后露出一丝冷笑:“那就别申请。”
市档案馆在椰树门旁边的老市政府的地下室里。
凌晨两点十四分,市档案馆地下二层。
这里的空气有股特殊的味道——
旧纸张的霉味、樟脑丸的刺鼻气息,还有混凝土墙体常年不见阳光的阴冷潮湿的气味。
惨白的节能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每隔十五秒会轻微闪烁一次,像垂死者的脉搏。
陈铭和陈亮穿着档案馆工作人员的蓝色制服——这是从值班室“借”来的。
制服有点大,袖口磨损得起了毛边,胸前的工作证是陈亮用便携打印机临时伪造的,但在昏暗的光线下足以蒙混过关。
“C区,封存档案室。”陈铭看着墙上的指示图:
“在最里面。”
他们沿着狭窄的走廊前行。
两侧是顶天立地的铁质档案柜,密密麻麻的标签标注着年份和部门:
1985-1990 市轻工局;
1978-1983 市计划委员会;
1995-2000 市外经贸局……
这座城市四十五年的行政记忆,都压缩在这些生锈的铁柜里,等待着被数字化,或者被遗忘。
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铁门,门上挂着牌子:
「封存区·未经授权禁止入内」。
门锁是老式的机械密码锁。
陈亮从工具包里掏出听诊器——没错,就是医生用的那种听诊器。
他把听筒贴在锁芯位置,另一只手缓缓转动密码盘。
“这种老锁有六个拨轮,每个拨轮有十个数字。”
他低声说,全神贯注地听着锁芯内部的细微声响:
“原理很简单,当拨轮转到正确位置时,锁芯内的卡榫会落进凹槽,声音会有一点点不同……”
陈铭负责望风。
他背对着陈亮,耳朵却竖着,捕捉着走廊尽头的任何动静。
档案馆的夜班保安每小时巡逻一次,上一次经过是四十三分钟前。
他们最多还有十七分钟。
咔哒。
极其轻微的一声。
“第一个数字,7。”
陈亮说,继续转动第二个拨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咔哒,第二个,3。
咔哒,第三个,1。
陈铭看了眼手表:两点二十一分。
保安的巡逻可能提前,也可能迟到,但他们赌不起。
咔哒,第四个,9。
“快点,亮子。”
“我知道。”陈亮额头上渗出细汗。
听诊器在昏暗光线下泛着金属冷光。
咔哒,第五个,2。
最后一个。
陈亮的手指有些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放慢速度,将密码盘一格格转动。
0……1……2……咔哒。
“6。”
陈亮吐出这个数字,立刻握住门把手向下压。
铁门发出沉闷的呻吟,开了。
两人闪身进入,轻轻关上门。
门内是完全的黑暗。
陈铭打开手电筒——强光光束切开黑暗,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这是一个比外面走廊大得多的空间,至少有三百平米。
没有整齐的档案柜,只有堆积如山的纸箱、捆扎成摞的卷宗、散落在地上的文件袋。
灰尘在手电光束中飞舞,像一场微型暴风雪。
“这……”陈亮被眼前的混乱惊呆了,“这怎么找?”
陈铭的手电光扫过最近的一堆箱子,标签上写着「1999年国企改制清算材料-待销毁」。
“按时间找。”他说:
“1987年和1999年,振华机械厂,保卫科处理的涉密案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