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从颈后炸开,细微如蚊虫叮咬,却带着冰寒刺骨的恶意。
东方欲晓猛地旋身,手肘带着凌厉风声向后击去,却撞进一双与自己完全相同的瞳孔里。
那个刚刚还在与他对峙的“镜像”正咧嘴微笑,指尖捏着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纳米注射器针尖,一滴晶莹液体正从针头缓缓滑落。
“你……”东方欲晓刚开口,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膝盖不受控制地发软。
“认知覆盖第一阶段启动。”镜像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电子混响,像是从深水中传出般失真。
东方欲晓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指甲死死抠住控制台边缘,在金属面上刮出刺耳声响,鲜血从崩裂的指甲缝中渗出。
他的目光越过“镜像”的肩膀,落在被反绑在椅子上的刘芥蓝身上。
她的嘴被胶带封住,但那双总是闪着锐利光芒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里面盛满了警告和恐慌。
监控屏突然亮起,李副支队长的脸出现在画面中。
那不是东方欲晓熟悉的那张严肃而正直的面孔,而是一张扭曲着狂笑的脸。
“没想到吧东方局长?”李建国的声音从音响里炸开,震得房间嗡嗡作响:“你亲手抓进监狱的‘李副支队长克隆体’,只是我们测试意识传输的试验
品!嘻哈哈”
画面切换,显示出李建国脚边昏迷不醒的真法医。
李建国冷笑着掀开法医的衣领,露出颈后与东方欲晓同款的条形码。
“从三年前齐怀江车祸开始,所有线索都是为你铺设的轨道!”李建国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几乎是在尖叫:
“你以为你在追查真相?不,你只是在沿着我们设计好的路线奔跑的老鼠!”
眩晕中,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又退去:
刘芥蓝被绑在椅子上,无声地用唇语重复着“快逃”;
世纪大桥下浮起的裹尸袋,那只苍白的手腕上系着的红绳;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镜像,颈侧若隐若现的蝎子纹身——与物证科资料库火灾现场残留的图案完全重合!
“不...”东方欲晓咬着牙,汗水从额头滑落,滴在控制台上:
“这一切都是...”
“都是安排好的。”“镜像”接过他的话,冷笑着向前迈了一步:
“就像提线木偶,不是吗?而你,亲爱的本体,是最后一场演出的主角。”
东方欲晓抬起头,视线开始模糊,但他仍死死盯着“镜像”:
“你们...到底是谁?”
“镜像”俯下身,嘴唇几乎贴到他的耳朵:
“我们是你,但比你更好。更完美,更服从,更...可控。”
就在东方欲晓意识即将彻底消失的前一刻,他看见监控屏里的刘芥蓝突然挣脱了一只手,猛地扑到镜头前,指甲刮擦着玻璃,尖叫道:
“别信他!你的记忆正在被篡改!”
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
消毒水的气味刺鼻而浓重,像是无数个真香被浸泡后散发出的味道。
东方欲晓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医疗舱里。
四周是单调的白色墙壁,各种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像是在为他的生命倒计时。
“你醒了?”
他猛地转头,看见刘芥蓝握着他缠满传感器的手,眼泪正一颗颗砸在监护仪屏幕上,晕开小小的水渍。
“他们给你注射了‘认知毒素’...”她的声音颤抖着:
“现在你看到的我,可能是系统生成的幻觉。你的大脑...他们正在重新编写你的记忆。”
东方欲晓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咙干涩得发痛:“证明你是真的。”
刘芥蓝愣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地扯开衣领,露出手臂上东方欲晓吸烟烫印新月形的疤痕?
“你当时说...”她哽咽着俯身耳语,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
“如果我没结婚,这一辈子就只爱你了......”
东方欲晓闭上眼睛,那段记忆似是而非般地涌来。
那好像是个雨夜,他们在咖啡喝咖啡时她那情意绵绵的样子,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她记得,那时恨不能他们两个重新活过,那样的话她就可以选定东方哥哥作为她的“白月光”了。
“我记得...”他嘶哑地说,伸手轻轻抚摸那道疤痕,“那天晚上,你说...”
他的话被突然滑开的医疗舱门打断。
数个戴防毒面具、穿着白大褂的人涌入房间,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者掀开面具,露出李建国那张扭曲的脸。
“温馨时间结束!”李建国高声笑道,声音在狭小的医疗舱内回荡:
“该让‘第七代容器’接收本体记忆了!”
他举起一个闪烁着蓝光的脑机接口头盔,一步步向东方欲晓逼近。
东方欲晓的心脏狂跳起来,但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在众人注意力被李建国吸引的瞬间,他猛地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蘸着涌出的鲜血,在白色床单上快速画出一串摩斯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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