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试图稍微活动一下僵硬的手指时——
一只大手,毫无征兆地从身后黑暗中探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猛地捂住了他的嘴!
“呜!”东方欲晓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那手粗糙得吓人,掌心布满老茧,指节粗大有力,硌在他的皮肤上,带来一种近乎疼痛的压迫感。
这绝不是养尊处优的手,而是经历过无数次磨砺,甚至搏杀的手。
紧接着,一个低沉沙哑到极点的嗓音,紧贴着他的耳廓响起,一个字一个字地砸进他的耳膜:
“别出声!想活命,想阻止‘暴雨’,就跟我来!”
“暴雨”!
这两个字像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东方欲晓的脊柱!
他就是为了这个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来的!那该死的、只剩下不到三天的倒计时,在他脑子里已经响了太久,催命符一样!
话音未落,那只捂住他嘴的手已经移开,转而像铁钳一样牢牢扣住了他的胳膊。
那人力道极大,几乎是将他整个人从货架旁“拔”了出来,动作却异常敏捷、精准,仿佛对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的每一处障碍、每一寸地面都了如指掌。
他引导着东方欲晓侧身,弯腰,灵巧地绕过一堆堆杂乱的、散发着霉味的木箱,脚步轻得像幽灵掠过地面,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东方欲晓在极度的震惊中,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选择——他没有挣扎。
没办法。
这鬼地方,这绝境,这扑朔迷离的“暴雨”计划,这突然出现的神秘人……
是他坠入深渊后,遇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变数。
是陷阱?
还是黑暗中唯一可能撕开局面的光?
他不知道,但他没得选。
赌一把,可能死;
不赌,等“暴雨”降临,所有人都得死!
但他心里的警铃可没停,响得跟特么过年放鞭炮一样。
操蛋!
这人谁啊?
是敌是友?
这罩住一切的黑暗是不是就是他搞的鬼?
他要把老子带哪儿去?
还是真有什么惊天大秘密?
无数疑问像冰冷的毒蛇,从心底最深处缠绕上来,堵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可他更清楚,从他决定追查“暴雨”,踏入这个鬼仓库起,就已经深陷龙潭虎穴,离那个可能吞噬一切的恐怖核心,仅有一步之遥。
脑子里那“滴滴答答”的倒计时声音,越来越响,像催命鼓点,敲得他脑仁疼。
他被那人带着,在迷宫般的仓库里七拐八绕,速度极快。
最终移向仓库深处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
那里看着就是一堆堆叠到顶的、散发着橡胶臭味的废弃轮胎墙,密不透风。
像个死胡同。
可那人松开了他的胳膊,伸出那只粗糙的手,在其中几个特定位置的轮胎上,看似随意地一按、一推——
“咔哒……”一阵几乎微不可闻的、生锈机械摩擦的轻响。
奇迹发生了。
那面厚重的轮胎墙,竟然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了一道缝隙,露出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的狭窄通道入口。
一股潮湿、带着浓重霉味和某种水生生物腐败气息的冷风,“呼”地一下从通道深处涌出,吹得东方欲晓汗毛倒竖。
“下去。”那沙哑的声音命令道,不容置疑。
同时,一个冰冷、小巧的金属物体被塞进了东方欲晓手里——
触感告诉他,是个微型强光手电。
通道内部是锈蚀得厉害的铁制阶梯,陡峭得几乎垂直。
脚下湿滑,布满了黏腻的苔藓之类的东西。
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向深处摸去。
脚步声在这又斜又窄的金属管道里发出扭曲的回响,放大了内心的不安。
向下走了约莫两层楼的高度,脚下终于触到了坚实的地面。
眼前也豁然开朗,是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地下密室。
密室显然被精心改造过。
四壁贴着有效的隔音材料,像是某种厚重的海绵。
唯一的光源是角落里一台正在运行的低功耗笔记本电脑屏幕。
借着幽幽的蓝光,勉强映照出对方一个模糊而警惕的轮廓。
直到这时,那人才仿佛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抬手,掀开了始终遮住大半张脸的兜帽。
一张脸暴露在幽蓝的光线下。
饱经风霜,刻满了深深的皱纹,像是被用刀子一道一道划出来的。
他看上去约莫五十岁上下,头发已经花白了大半。
但那双眼睛!
锐利得像沙漠里的鹰隼,在黑暗中灼灼发光。
但是,透着一股长期在高压、危险环境下磨砺出的来的疲惫。
这种疲惫,几乎成为本能的警惕。
他快速走到电脑前,敲击了几下键盘,屏幕亮度提升。
屏幕显示出复杂的多画面监控界面和不断滚动的加密代码流。
“时间不多,长话短说。”
他转过身,盯着东方欲晓,压低了声音,那沙哑的语调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和一种火烧眉毛的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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