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在他的手机里!他当时亲自操作给我看的!”东方欲晓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急声道。
“很遗憾。”王海海轻轻摇了摇头,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加盖了技术鉴定章的文件扫描件,“这是我们对许泽彬先生手机进行的初步电子物证检查报告。在他的手机里,并没有找到任何你所说的,关于你父母住所的监控视频文件。无论是现存文件还是已删除数据的恢复区,都没有。反而……”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东方欲晓:“我们在他的手机通讯记录里,发现了一些…与你相关的,时间点颇为敏感的通话记录。内容嘛,似乎并不像你刚才描述的那么…充满威胁。”
东方欲晓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栽赃!这是赤裸裸的栽赃!他甚至能猜到那些“通话记录”会是什么内容!
“陈星,”王海海继续推进,语气依旧平稳,却步步紧逼,“你说他浑身是血出现在书房门外,向你求救,然后被一个神秘人拖拽离开?你还追了下去,并且听到了枪响?”
“是!”
“但是,”王海海的身体微微前倾,带来了更强的压迫感,“我们后续赶到地下车库的同志,在对现场进行勘查时,除了陈星的尸体和…里之外,并没有在书房门外走廊、楼梯间以及车库入口附近,发现任何符合你描述的、新鲜的大面积滴落状血迹拖拽痕迹。也没有发现任何第三方存在的足迹、指纹或其他生物痕迹。”
他看着东方欲晓骤然变化的脸色,补充了致命的一句:“另外,我们调取了麒麟山庄物业的监控系统。很不巧,负责覆盖那片区域的所有摄像头,包括车库内部的,从今晚八点十五分到八点五十分这段时间,也就是你所说的案发时间段,总控制系统日志显示…正在进行‘计划的例行维护升级’,所有监控…都处于关闭状态。没有拍到任何画面。”
东方欲晓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天衣无缝!所有可能提供反证的细节,都被提前堵死了!
“还有,”王海海仿佛没有看到他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继续问道:“你提到的那张至关重要的、染血的、背面写有威胁语句的照片?你说你从陈星手里拿到后,后来因为我们的人到来而混乱,可能遗失了?具体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遗失的?有没有人看到?”
“我…”东方欲晓的声音彻底顿住了,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呼吸困难。
他猛地意识到,那张照片…那张他亲手从陈星冰冷僵硬的手指里掰出来的、沾满了粘稠鲜血的照片,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不见了!
是在他被纪委人员迅速控制、按压住的时候掉落的?
还是在他被推搡着带离车库时,被某些“有心人”趁乱摸走了?
或者…它根本就是另一个诱饵,另一个被设计好会“消失”的关键道具?
他不知道!他完全想不起来了!
当时的场面混乱,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突如其来的抓捕和许泽彬的倒打一耙所吸引,竟然忽略了这张最重要的物证!
王海海看着他骤然失语、脸色灰败的样子,身体向后靠回了椅背,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变得更加深沉而锐利。
“东方欲晓同志,”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每个字都加重了分量,像法官最终落下法槌,“你刚才所陈述的这一切,情节的确非常曲折,甚至可以说…很惊人,很具有故事性。但是,非常遗憾。”
他刻意停顿,让接下来的话显得更有力量:“你所说的这一切,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客观的、可以交叉验证的证据能够予以证明。相反,现有的所有物证、书证、人证,都清晰一致地指向对你极其不利的结论。”
“现场,只有你,报案人许泽彬先生,以及后来被发现的、已经死亡的陈星。那三百万现金,散落在你脚边,包装袋和钞票上,经初步检测,有多枚你的新鲜指纹。
你非法藏匿并携带的制式手枪,就从你身上搜出,但是枪膛内没有子弹。“
讲到枪膛内没有子弹时,东方欲晓嘴巴微微翘了翘。
王海海看了一下东方欲晓,,目光盯着他,意思是问不对吗?见东方欲晓没说,又开始讲到:
”许泽彬先生作为现场当事人和报案人,他的指证清晰、明确、稳定,并且有‘合理’的动机解释——他声称是你以调查旧案为名,对他进行敲诈勒索,索要三百万封口费。”
王海海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刺入东方欲晓的眼中:“而你所陈述的这一切,关于已死的刑警、面具、变声器、威胁、神秘的拖拽、东失的监控和照片……在缺乏任何证据支持的情况下,听起来,更像是一个为了替你自己的严重违纪违法行为开脱,而临时编造出来的、充满想象力的虚构故事。”
“不!不是故事!”东方欲晓猛地抬起头,眼中血丝爆红,几乎要瞪裂眼眶,一直被压抑的怒火、冤屈和绝望在这一刻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声音嘶哑地低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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