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枪声在狭窄的巷子里炸响，子弹擦着车顶飞过，打在前方的墙壁上，溅起一片碎石。
“趴下！”东方欲晓厉声喝道，同时猛打方向盘，吉普车在窄巷中划出一个惊险的S形。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多年的从警经验让他保持着惊人的冷静。
这条巷子他再熟悉不过，十年前刚入行时，他就是在这里追捕第一个逃犯。
这开枪的家伙，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对警察开枪！
又一发子弹呼啸而来，这一次直接打穿了后车窗玻璃，蛛网状的裂纹瞬间蔓延开来。
玻璃碎片四溅，庞二少忍不住惊呼一声，一块碎片划破了他的手臂。
“妈的，有枪！”水衿演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缩在座位底下，双手死死抱着头。
他能清晰地闻到火药味混杂着车窗玻璃破碎后的特殊气味，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胸腔。
这一刻，他无比后悔掺和进这趟浑水。
东方欲晓眼神一凛，猛地踩下刹车。
吉普车在狭窄的巷子里一个漂移，车尾扫倒了一排垃圾桶，顿时垃圾满天飞。
腐烂的菜叶、废纸和各式垃圾如同天女散花般砸向追击的轿车。
这一招他曾经在一次缉毒行动中使用过，没想到今天又派上了用场。
黑色轿车猝不及防，一头撞上垃圾堆，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趁着这个空当，东方欲晓迅速扫了一眼后视镜，记下了车牌号码——虽然很可能是假牌照，但这是基本的职业习惯。
“抓好了！”东方欲晓再次加速，吉普车如脱缰野马般冲出小巷，汇入主干道的车流中。
他的手指紧紧握住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后视镜里，黑色轿车艰难地从垃圾堆里挣脱出来，却已经被远远甩在后面。
东方欲晓暗自松了口气，但心中的疑虑却更深了：这些人明目张胆地在市区开枪，绝非普通犯罪分子。
“头儿，你这是什么开车技术？”庞二少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脸色发白，“差点把我早饭都晃出来了。”他小心翼翼地检查着手臂上的伤口，还好只是皮外伤。
水衿演从座位底下爬出来，颤抖着手抹去额头的冷汗：“那些人是谁？为什么有枪？”他的声音还在发抖，显然还没从惊吓中恢复过来。
东方欲晓目光阴沉，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看来我们触碰到某些人的神经了。”
他看了眼后视镜，确认已经甩掉跟踪者，这才将车速放缓。
心中的疑团却越来越大：对方显然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这说明什么？
他掏出手机，快速拨通陈科的电话：“老陈，带两个人到古玩城来，有情况。注意隐蔽。”挂电话前，他又补充了一句，“带上家伙，对方有枪。”
挂断电话，东方欲晓眼神坚定：“我们还得回古玩城看看。”
“什么？还回去？”水衿演惊呼，“刚才那帮人说不定就是从那来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拒绝。
“正因为如此，才要杀个回马枪。”东方欲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这么着急灭口。”他的直觉告诉他，古玩城里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再次踏入古玩城，三人的心情已然不同。
金碧辉煌的展厅此刻在眼中多了几分阴森，每一件展品仿佛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紧张气氛，就连工作人员的眼神都显得格外警惕。
水衿演正站在一幅徐悲鸿的骏马图前心不在焉地观赏，画中骏马奔腾，肌肉线条紧绷，鬃毛飞扬，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力量和活力。
但他满脑子都是刚才枪战的惊险场面，根本无法静心欣赏艺术。
突然，一只大手从后面拍了他的肩膀。
水衿演吓得一个激灵，猛地转身，只见一个穿着橘红色BOSS西服的男人站在身后，手里把玩着最新款苹果手机，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人身上的古龙水味道很重，几乎要掩盖住古玩城特有的陈旧气息。
“水老板，就不认识了吗？”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水衿演愣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却想不起这人是谁。
这时东方欲晓走了过来，热情地打招呼：“刘总，你好你好，怎么有这闲情逸致在这逛？”东方欲晓表面上笑容可掬，但眼神却在仔细观察着对方的每一个细微反应。
“东方支队，幸会幸会。”被称作刘总的男人微微欠身，动作优雅得体，“这是家父的产业，我来看看。”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水衿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水衿演这才恍然大悟，眼前这人竟是刘麒麟！十几年前那个在公园路上耍流氓的小混混！
他简直无法将记忆中那个流里流气的小流氓与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刘总”联系起来。
这变化太大了，大得令人不安。
“水老板看来是贵人多忘事啊。”刘麒麟主动伸出手，水衿演机械地与之相握，触感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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