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要取得星标,必须进入节点范围。而节点本身,正散发着恐怖的法则撕扯力与空间重组压力,任何进入其中的物体,都会被瞬间分解、重组、湮灭,除非……能稳定住它!
“节点极不稳定,是这片迷宫无数空间褶皱的交汇点。”风漪脸色发白,“要取星标,必须有人进入节点中心,以自身力量暂时抵消或引导部分重组压力,制造一个短暂的安全窗口。但进去的人……”
她没说下去。进入节点,意味着要承受整个破碎迷宫最核心的法则冲击,风险巨大,稍有不慎便是形神俱灭。
江辞看着那点银白星标,又看了看身旁伤痕累累、气息不稳的沈清欢和风漪。
“我来。”他毫不犹豫地说道,语气平静。
“江辞!”沈清欢抓住他的手臂,眼中满是担忧。
“我的混沌龙契,有‘调和’与‘包容’特性,或许最能应对这种法则紊乱。”江辞解释道,拍了拍她的手背,“而且,星标是关键。你们在外面接应,若情况不对,立刻撤离,再想办法。”
不给她们反对的机会,江辞已经深吸一口气,将混沌龙契的力量催动到极致,尤其是其中对空间的微弱影响能力,在体表形成一层灰蒙蒙的、不断流转的混沌护甲。他纵身一跃,毅然冲入了那不断扭曲的混沌节点!
一进入节点范围,江辞便感到仿佛被丢进了宇宙初开时的法则搅拌机!四面八方传来无可抗拒的撕扯力,眼前景象疯狂闪烁、重叠、破碎,无数混乱的法则信息如同钢针般刺入他的灵魂!混沌护甲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却死死锁定中心那点银白星标,一步步艰难前行。每一步都重若千钧,都在与整个破碎迷宫的空间法则对抗。他体内的力量疯狂消耗,灵魂承受着巨大痛苦。
“坚持住……”沈清欢和风漪在外面看得心惊胆战,却无能为力,只能全力戒备周围可能出现的危险,并随时准备接应。
终于,江辞的手,触碰到了那点银白光芒!
入手冰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感。就在他握住星标的刹那,节点内狂暴的法则冲击似乎微微一滞!
就是现在!
江辞用尽最后力气,将星标猛地向外一掷:“接住!”
沈清欢眼疾手快,一道凰焰卷出,轻柔地将星标接过。
而江辞也趁着节点那一瞬间的迟滞,拼命向外冲去!
在他即将冲出节点的最后一步,节点似乎反应过来,爆发出最后的反扑,一道空间裂痕如同鞭子般抽向他的后背!
“小心!”风漪风语剑出,一道凝练风刃斩在裂痕侧面,使其微微偏折。
江辞险之又险地冲出节点范围,重重摔在地上,背后衣衫破裂,留下一道深可见骨、边缘闪烁着空间侵蚀光芒的伤口,鲜血淋漓。
“江辞!”沈清欢立刻上前,涅盘凰炎化作最纯净的治愈之力,覆盖住他的伤口,驱散残留的空间侵蚀。
风漪也赶紧护在一旁,喂他服下疗伤丹药。
星标入手,散发出的稳定银光,似乎让周围躁动的迷宫都安静了一瞬。
第一试,通过。
未等他们喘息,银白星标光芒一闪,三人再次被传送。
这一次,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不再是冰冷的金属迷宫。
而是一座无比压抑、无比巨大的殿堂。
殿堂四壁、地面、穹顶,完全由一种暗灰色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与声音的石材构成。而在这座殿堂的中央,矗立着一块几乎触及穹顶的、同样材质的巨型石碑。
石碑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密密麻麻、深深浅浅、扭曲变形、仿佛用最痛苦的方式镌刻上去的“文字”与“画面”。那些“文字”不属于现今已知的任何语系,笔画间充满了绝望的挣扎感;“画面”更是破碎模糊,只能勉强辨认出星辰陨落、大陆崩解、文明建筑在火焰与黑暗中崩塌、无数生灵在哀嚎中化为光粒的景象……仅仅是远远看着,一股沉重到令人窒息、混合了无尽绝望、痛苦、不甘、以及最后一丝微弱到几乎熄灭的希冀的“情绪”与“记忆”洪流,便如同无声的海啸,朝着三人的灵魂汹涌拍来!
悲叹星碑!
仅仅是靠近,沈清欢的涅盘焰心便剧烈摇曳,仿佛要在这纯粹的绝望情绪中被吹熄。风漪的青鸾净光也黯淡下去,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她们不得不全力固守心神,运转功法,才能勉强抵御这股无孔不入的精神冲击。
江辞同样感到灵魂震颤,那悲叹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但他知道,这一试,要求他“承受其信息洪流冲击而不迷失本心”,甚至可能需要主动去“阅读”和“理解”。
他咬了咬牙,对沈清欢和风漪道:“你们在此固守,不要勉强靠近。我……需要去‘读’它。”
“太危险了!”沈清欢急道。
“这是试炼的一部分。”江辞目光坚定,“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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