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西山别院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苏清鸢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间,如同融入晨霭的幽灵,凭借着对别院结构的熟悉和敏捷的身手,避开早起打扫的佣人,迅速穿过庭院,来到车库附近。她必须尽快赶到城西的慈安敬老院,赶在顾家之前找到赵老四!时间就是生命!
她没有选择开车,目标太大,容易被跟踪。她绕到别院后墙,找到一处监控死角,利落地翻墙而出,落入墙外茂密的灌木丛中。山间的清晨空气清冷,露水打湿了她的裤脚。她毫不在意,辨明方向,沿着山间小路快速向山下奔去。她需要到山脚的主干道搭乘早班公交车进城。
一路上,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慈安敬老院……赵老四化名赵木根……重病……顾家已嗅到气味……神秘信息源提供的线索精准得可怕,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时刻盯着各方动向。这让她感到一丝不安,但此刻也顾不上了。
一个小时后,苏清鸢换乘了两趟公交车,终于来到了位于城西老城区的慈安敬老院附近。这是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五层楼房,墙面斑驳,院子里有几棵老树,环境还算清静,但设施明显陈旧。此时刚过早上七点,敬老院大门已经开了,有老人陆陆续续在院子里散步晨练。
苏清鸢没有立刻进去。她躲在街角一个早餐摊的遮阳棚后面,仔细观察着敬老院门口和周围的情况。几个穿着环卫工服装的人在附近打扫,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斜对面的巷口,车里似乎有人。是顾家的眼线吗?还是巧合?
她不能贸然行动。必须确认赵老四的具体位置和状况,以及顾家是否已经动手。她想了想,走进旁边一家卖日用杂货的小店,买了一顶普通的遮阳帽和一副老式黑框眼镜戴上,又买了个布袋子,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来看望老人的普通学生模样。
然后,她走到敬老院门口的值班室窗口,对里面一位正在看报纸的大妈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阿姨您好,我想问一下,赵木根赵爷爷是住在这里吗?我是他远房亲戚家的孩子,学校放假,爸妈让我来看看他。”
值班大妈抬起头,推了推老花镜,打量了她一下,见是个清秀乖巧的小姑娘,戒备心放下了些,翻着登记本:“赵木根?哦,有这个人,住在三楼308房间。不过……”大妈顿了顿,压低声音,“老爷子情况不太好,前几天送来的,说是中风后遗症,半边身子不能动,话也说不利索,时清醒时糊涂的。你们家里人得有点心理准备。”
中风?苏清鸢心里一沉。赵老四是真的病了?还是……被顾家动了手脚?她连忙道谢:“谢谢阿姨,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她走进敬老院大楼,楼道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老人味混合的气息。她放慢脚步,看似随意地走着,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三楼走廊很安静,308房间在走廊尽头。她走到门口,房门虚掩着。她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
她推门进去。房间很小,只放了两张床,靠窗的床上空着,靠门的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面色蜡黄、瘦骨嶙峋的老人,闭着眼,鼻子里插着氧气管,一只手露在外面,手背上打着点滴,正是照片上那个跛脚的赵老四!他看起来比照片上苍老憔悴太多,气息微弱,确实是一副重病缠身的样子。
苏清鸢的心揪紧了。她快步走到床边,低声呼唤:“赵老四?赵爷爷?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床上的老人毫无反应,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显示他还活着。
苏清鸢皱眉,伸手搭上他的脉搏。脉象沉细无力,时快时慢,杂乱无章,确实是中风后气血亏虚、脉络淤阻的典型表现,不像是伪装的。但她敏锐地察觉到,在紊乱的脉象深处,似乎隐藏着一丝极其微弱的、被药物强行压制住的躁动。有人给他用了强效的镇静剂?是为了让他无法开口?还是延缓病情?
必须立刻救醒他!问出账册的下落!
苏清鸢不再犹豫,从随身小包里取出银针。就在她准备施针的瞬间,走廊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正朝着308房间走来!
“王医生,您看看308的赵老头,昨晚好像又不太好了,哼哼了一晚上。”是护工的声音。
“嗯,我去看看。家属来了吗?他这情况,得尽快转院啊。”一个男医生的声音。
有人来了!苏清鸢心里一紧,迅速收起银针,假装正在给老人掖被角。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和一个中年女护工走了进来。医生看到苏清鸢,愣了一下:“你是?”
“医生您好,我是赵爷爷的远房亲戚,来看看他。”苏清鸢站起身,礼貌地说。
医生点点头,走到床边检查了一下赵老四的瞳孔和生命体征,眉头紧锁:“情况不太乐观,脑部还有积液,需要进一步检查。你们家属要尽快做决定,是转院还是……”他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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