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里的空气,像是突然被抽干了。
福伯那张总是波澜不惊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模糊的侧脸轮廓,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二少爷苏明哲身边的助理,阿诚?
那个平时沉默得像块石头,走路都怕踩死蚂蚁的年轻人?他会是划破三小姐名牌包的元凶?这……这怎么可能?可清鸢小姐指出来了,而且,那侧脸的轮廓,仔细看,确实有几分相似……
福伯感觉自己的老脑筋有点转不过弯来了。这苏家,自从清鸢小姐回来,就像一潭深水被搅动了,底下埋着的污泥烂渣,全都翻腾了上来。
“清……清鸢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福伯压低了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阿诚是二少爷用了好几年的老人了,一向本分老实,怎么会……”
苏清鸢已经迅速退出了那个隐藏文件夹,关掉了监控界面,屏幕恢复了需要密码登录的状态。她转过身,脸上又挂上了那种恰到好处的、带着点不确定和怯生生的表情,仿佛刚才那个眼神锐利、一击即中的人只是福伯的错觉。
“福伯,我也没说一定就是他呀,”她小声辩解,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就是看着有点像……我在二哥身边见过他几次,有点印象。也许……也许是我看错了呢?毕竟画面这么模糊。”
她越是这么说,福伯心里反而越是不安。这位小姐,看着软糯好欺,可每次出事,她好像总能“碰巧”发现点什么关键线索。上次是王妈,这次是阿诚……这真的是巧合吗?
“这事儿……得赶紧告诉大少爷。”福伯定了定神,觉得这烫手山芋必须扔给苏瑾琛。
苏清鸢点点头,一副全听大哥做主的样子:“嗯,大哥拿主意就好。我就是……碰巧找到了这个隐藏的文件夹,又碰巧觉得那人眼熟……”
又是“碰巧”!福伯嘴角抽了抽,没再说什么,领着苏清鸢回到了气氛依旧凝重的主厅。
苏瑾琛、苏明哲、苏语然还有陆时衍都还在。苏语然正不耐烦地用手指敲着沙发扶手,看见他们回来,立刻站了起来:“怎么样?找到那个杀千刀的没有?”
苏瑾琛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福伯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斟酌着用词:“大少爷,清鸢小姐……她找到了一段隐藏的监控录像。”
“真的?!”苏语然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问,“拍到是谁了?快说!”
苏瑾琛和苏明哲也露出了关注的神色。陆时衍则挑了挑眉,目光落在苏清鸢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福伯硬着头皮,尽量客观地复述:“录像拍到了两个人。先是王妈进去,应该是抹药水。之后……之后又进去一个人,动作很快,划破了包。画面有点模糊,只能看到一个侧脸……”
“侧脸也行啊!是谁?”苏语然催促道。
福伯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苏明哲,喉咙有些发干:“清鸢小姐说……看着有点像……有点像二少爷身边的阿诚。”
“什么?!”
苏语然失声惊呼,猛地转头看向苏明哲,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怀疑。
苏明哲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像淬了冰。他没有看福伯,而是直接看向苏清鸢,声音平稳,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清鸢,你确定你没看错?阿诚跟了我五年,他的为人,我很清楚。”
这话听起来是疑问,实则带着强烈的否定意味。意思很明显:我的人,我信得过,你一个刚回来的丫头,空口白牙指认,凭什么?
苏清鸢心里明镜似的。她知道苏明哲不会轻易相信,甚至可能因此对她产生更大的芥蒂。但她必须把水搅浑,把线索抛出来。
她迎上苏明哲审视的目光,眼神清澈,带着点被质疑的委屈和无措:“二哥,我没确定呀。我就是说……有点像。毕竟画面不清楚,我也怕冤枉了好人。”她顿了顿,声音更小了些,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又足够让所有人都听到,“就是觉得奇怪,王妈抹药水,可能是被人指使想破坏包的皮质,让三姐膈应。可后面这个人,专门去划一道大口子,好像生怕这包坏得不够彻底,事情闹得不够大似的……”
她这话,轻轻巧巧地把一个关键问题抛了出来:动机。
是啊,如果只是想让苏语然出丑,抹药水让包慢慢坏掉,效果更阴损,更不容易被发现。可追加一道那么明显的划痕,简直就是敲锣打鼓地告诉所有人:这包是被人故意毁掉的!这不符合常理。
除非……毁包不是最终目的。把事情闹大,把水搅浑,甚至……嫁祸给特定的人,才是背后之人的真正意图?
苏瑾琛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眉头锁得更紧。他看向苏明哲:“明哲,阿诚今天都在哪里?”
苏明哲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回答道:“他大部分时间跟我在一起,处理医院的一些文件。中间……中间有过几次离开,时间不长,说是去洗手间或者帮我拿东西。”他顿了顿,补充道,“但我相信阿诚,他不会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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