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越过重重山峦,下方的景色从江南水乡的秀丽逐渐变为西南丘陵的层叠,再到云贵高原边缘那刀削斧劈般的险峻。空气似乎也变得更加潮湿,舷窗外开始出现丝丝缕缕的雾气,缭绕在山腰林间。
“王哥,咱这是到哪儿了?感觉跟之前龙虎山还有湘西的味儿都不一样。”张楚岚扒在窗边往下看,茂密的原始森林像是无尽的绿色海洋,偶尔能看到一些依山而建的吊脚楼村落,如同散落在绿毯上的积木。
“已经进入黔东南和湘西、桂北交界的地带了,俗称‘苗疆’。”王铭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探测仪,屏幕上的能量读数正在缓慢而持续地攀升,与黑色晶体散发的微弱温热感形成了共振般的呼应。“这里自古就是巫蛊文化、傩戏、赶尸等奇门异术的流传地,山高林密,瘴气弥漫,许多村寨与外界隔绝,保持着古老的传统和……一些外界难以理解的力量。”
冯宝宝坐在张楚岚旁边,鼻翼微微翕动,像只嗅探的小动物:“有味道。泥土味,腐烂叶子味,水汽味,还有……很多草药味,和一些……香火味?还有一点点,跟碧游村那边有点像,但又不太一样的‘脏东西’味道。”她的感知总是直接而奇特。
张楚岚听了汗毛倒竖:“宝儿姐,你能闻出‘脏东西’?具体是啥?”
“说不上来。”冯宝宝摇摇头,继续看向窗外,“就是感觉,不舒服。”
王铭看了一眼探测仪上越发清晰的坐标指向:“快到了。准备降落,下方有公司安排的接应点。”
直升机开始降低高度,穿透层层薄雾,下方出现了一片相对平坦的山间谷地。谷地边缘有条蜿蜒的土路,路边停着两辆越野车,几个穿着便装但站姿精悍的人影正在等候。更远处,隐约可见一个规模不小的苗族村寨,木质的吊脚楼层层叠叠,炊烟袅袅升起,传来隐约的鸡鸣狗吠声,显得宁静而祥和。
直升机降落在谷地中央的空地上,螺旋桨卷起的风吹得周围的野草低伏。王铭三人跳下飞机,那几个人立刻迎了上来。为首的是个皮肤黝黑、身材精干的中年汉子,穿着当地常见的蓝布对襟衫,眼神锐利,气息沉稳内敛,显然也是个异人。
“王先生,张先生,冯小姐,一路辛苦了。我是西南大区临时派驻此地的联络员,苗青石,你们叫我老苗就行。”中年汉子操着带点当地口音的普通话,干脆利落地自我介绍,“这位是向导阿木,本地人,对周围百里山林熟得很。”他指了指旁边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眼神灵动、背着竹篓的少年。
少年阿木腼腆地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打招呼:“你们好。”
另外两个则是公司行动队的队员,负责外围警戒和支援。
简单寒暄后,苗青石引着几人走向越野车:“我们先去前面的临时落脚点,是我们在附近一个废弃的护林站改建的,比较隐蔽,也方便观察对面那个寨子。”
车上,苗青石一边开车一边介绍情况:“你们锁定的那个能量异常坐标,大致就在这片山区深处,具体位置很模糊,卫星和常规探测手段受到强烈干扰。我们来了几天,初步调查,发现这一带最近确实不太平。”
“怎么个不太平法?”张楚岚问。
“首先是动物异常。”苗青石表情严肃,“附近几个寨子的猎户都反映,最近山林里的野兽变得格外暴躁、易怒,攻击性增强,有些原本温顺的食草动物也出现了袭击牲畜甚至伤人的情况。而且,动物活动规律也乱了,经常大白天看到本该夜行的动物出来游荡。”
“其次是‘山鬼’传说又起来了。”向导阿木插话,声音带着一丝敬畏,“寨子里的老人说,晚上能听到山里传来奇怪的哭声和笑声,看到影子在林子里飘,还有人说家里的东西莫名其妙不见了,或者多了些不该有的东西……以前也有类似传说,但这几个月特别频繁和真实。”
“我们初步怀疑,可能与黑日教的活动有关。”苗青石接过话头,“他们在碧游村用生灵精气怨念和地脉杂气搞事情,这里山高林密,地脉复杂,动植物资源丰富,简直是天然的‘材料库’和‘试验场’。而且,这一带民间自古流传的巫蛊傩戏等法门,很多涉及到灵魂、精怪、自然灵力的运用,与黑日教的某些手段说不定有相通之处,容易被他们利用或渗透。”
王铭点点头,看向窗外掠过的那座宁静村寨:“那个寨子有什么异常吗?”
“暂时没有明显异常。”苗青石摇头,“我们暗中观察过,也通过阿木和其他线人了解过,寨子里生活如常,祭祀、耕作、婚丧嫁娶都按老规矩来。老一辈的巫师、蛊婆我们也接触过几位,都是传承有序的正统,对最近的山林异象也很忧虑,但似乎没有发现人为作祟的明确证据。这也是奇怪的地方,能量异常明明在这片区域,但表象却是分散的、自然化的动物异常和民俗传说复苏,很难直接锁定源头和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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