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莺被安置在西厢客房,由叶清漪亲自照料。苏墨赐下的丹药效果非凡,加上叶清漪精纯的先天道气温养,她的伤势很快稳定下来,只是亏损的精元和断裂的经脉需要时间慢慢调养。
昏睡了一天一夜后,柳莺终于悠悠转醒。
映入眼帘的是干净整洁的房间和叶清漪关切的眼神。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叶清漪柔声问道,递过一碗温热的灵米粥。
柳莺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感受着体内虽然虚弱却不再有傀儡丝束缚的自由感,恍如隔世。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叶师姐…我…”她声音沙哑,哽咽难言。
“别说话,先吃点东西。”叶清漪将她扶起,细心地将粥喂到她嘴边,“师尊说了,你做得很好。以后,你就是青云峰真正的弟子了。”
真正的弟子…
这句话,如同暖流,瞬间击中了柳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不再是棋子,不再是玩物,而是…弟子?她用力点头,泪水滴落在粥碗里,混合着米香,被她一口口咽下,仿佛咽下了所有的委屈和过去,也咽下了新生的希望。
接下来的日子,柳莺在叶清漪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安心养伤。她不再需要伪装,不再需要算计,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许多,虽然依旧带着一丝历经磨难后的柔弱,但那媚骨天成的风情中,却多了一份真实的宁静。
她有时会看着窗外练剑的弟子发呆,有时会尝试着帮林小婉打理一些简单的药圃事务(虽然经常帮倒忙),偶尔遇到从砺剑庐出来的洛璃,她会主动低下头,让到一边,眼神中带着真诚的歉意。
洛璃依旧面无表情,但从她身边走过时,那冰冷的剑意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排斥。
这一日,细雨绵绵。
柳莺伤势好转不少,能够下床行走。她撑着一把油纸伞,不知不觉又走到了砺剑庐附近。听着庐内传来的、依旧带着一丝孤寂却平稳了许多的剑鸣声,她犹豫了片刻,没有靠近,只是默默地将一篮自己采摘的、带着露水的清新野花放在庐外的石阶上,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砺剑庐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洛璃站在门口,看着石阶上那篮沾着雨珠、生机勃勃的野花,又看向雨中那道略显单薄、准备离去的粉色身影,沉默了一下,忽然开口:“你的伤…好了?”
柳莺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洛璃,低声道:“劳师姐挂心,好…好多了。”
雨丝沙沙,落在油纸伞上,发出细密的声响。两人隔着雨幕对视,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良久,洛璃的目光从柳莺苍白的脸移到那篮野花上,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寒意:“花…很好看。谢谢。”
说完,她竟弯腰提起了那篮花,然后转身回了庐内,关上了门。
虽然依旧没有多余的话语,但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却让柳莺愣在原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她看着那扇重新关上的门,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冰封的河流,似乎终于在春雨的滋润下,开始悄然融化了一角。
而此刻,苏墨却不在峰上。
他正站在青云宗最高处的“观星台”上,与掌门玄诚道人并肩而立,望着云海翻涌。
“万仙门纠集了赤炎宗、青木崖等三个宗门,以及几个修真世家,陈兵边境,声势浩大。虽然尚未进攻,但压力不小。”玄诚道人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小事。
“跳梁小丑,乌合之众。”苏墨淡淡道,“掌门师伯打算如何应对?”
“宗门自有法度。”玄诚道人看了他一眼,“他们不敢轻易开启宗门大战。目前的挑衅,更多是试探和施压。主要是冲着你来的。”
苏墨笑了笑:“那就让他们来。正好,星陨剑许久未曾饮血了。”
玄诚道人摇了摇头:“杀伐过重,有伤天和。况且,真正的威胁,恐怕并非明面上的这些。”
苏墨眼神微凝:“师伯是指…”
“黑水玄蛇。”玄诚道人缓缓吐出四个字,眼神变得锐利,“据暗堂回报,黑水玄蛇王庭最近异动频繁,数支精锐的‘影蛇卫’消失无踪,疑似已潜入我宗境内。他们的目标,恐怕还是剑冢和…洛璃那丫头。”
苏墨点了点头,他早已料到。慕容白不过是马前卒,黑水玄蛇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冥渊之门…”苏墨沉吟道,“师伯,宗门对此,到底知道多少?”
玄诚道人沉默了片刻,目光望向剑冢的方向,悠悠道:“比你想的要多,但也比你以为的要少。那扇门…是禁忌,也是机缘。宗门守护它太久,也研究了它太久。历代先辈得出的结论是:触碰者,必遭不祥。洛云那孩子…便是例子。”
他叹了口气:“原本想等洛璃修为更高、心性更稳时,再告诉她部分真相,引导她继承其姐遗志,继续守护…没想到,变故来得如此之快。”
“守护?”苏墨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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