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潮崖东三里,石洞隐藏在嶙峋怪石与疯长的海藤之后。
洞口仅容一人躬身进入,但内部却别有洞天。石坚第一个进入,指尖燃起一缕灵火,照亮了约三丈见方的空间。洞壁有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地面铺着干燥的海草,角落里堆放着几个陶罐和木箱。
“有阵法痕迹。”石坚蹲下身,手掌按在地面,“很古老的隐匿阵法,已经失效大半。但残存的部分依然能干扰外界感知——难怪圣光殿的巡逻队一直没发现这里。”
韩厉在洞口布置了简单的警戒禁制,转身道:“洞内安全。林小子,你先调息。”
林小邪没有推辞,在洞内最干燥的角落盘膝坐下。星核种子经过鹿铃提供的星辰精华滋养,状态稳定了许多,但距离真正“发芽”还有漫长的路。他运转《古星典》残篇中记载的“星核温养诀”,引导丹田中残存的七缕混沌之气缓缓盘旋,一点点淬炼种子的外壳。
其余人开始清点物资。
烈如歌打开陶罐,里面是腌制的海鱼和风干的贝肉,保存得相当完好。苏九儿检查木箱,发现了几套破旧的蓑衣、几卷泛黄的海图、一捆用油布包裹的鱼线,以及——柄锈迹斑斑的短剑。
“这剑……”烈如歌接过短剑,抹去表面的锈迹。剑身露出暗银色的质地,剑格处刻着一个模糊的符号——弯月环绕三颗星辰。
“月灵族的标记。”鹿铃轻声说,手指抚过那个符号,眉心的月牙印记微微发烫,“守潮人真的认识月灵族……”
石坚展开海图。
第一张是最基础的归墟海外围海图,标注了望潮崖、几处常见的暗礁区、以及三处用朱砂圈出的危险区域——正好对应守潮人所说的“葬龙湾”、“鬼哭峡”、“星陨谷”。
第二张图则复杂得多。
“这是……上古海图?”石坚眼睛一亮。图上标注的不是现代的地名,而是诸如“龙眠渊”、“星坠海峡”、“归墟之门”等古称。更关键的是,图上用虚线标注了一条隐秘的航道,从望潮崖北侧出发,绕开所有标注的危险区域,直达葬龙湾边缘的一处无名小岛。
“死人船的航线图。”韩厉凑近细看,“看这墨迹和纸张,至少是几十年前的东西。但海流规律变化不大,应该还有参考价值。”
第三张图最奇特。
它看起来不像海图,更像某种建筑结构图。中央是一口深井的剖面,井壁上密密麻麻标注着符文。井底深处画着一个模糊的轮廓——像是盘踞的龙形,但又有太多触须般的分支。
图旁有一行小字,字迹潦草癫狂:
“龙哭井,非井也。龙魂归墟之眼,月华映照之门。井开之时,虚实倒转,死者苏生,生者入梦。勿近!勿近!勿近!”
三个“勿近”,一个比一个用力,最后一笔甚至划破了纸张。
“龙哭井……”林小邪结束调息,起身走到图前,“守潮人警告我们不能靠近的地方,看来藏着大秘密。”
“井底的轮廓,你们看像什么?”苏九儿忽然道。
众人凝视片刻。
鹿铃第一个开口:“像……树根?但又太复杂了。”
“像神经网络。”石坚沉吟,“或者说,某种生命体的血脉系统。你们看这些分支的末梢,都在吸收井壁上那些符文的能量——如果这些符文代表的是‘记忆’或‘情感’的话……”
“龙魂归墟之眼。”林小邪重复图上的文字,“归墟海吞噬一切,包括龙族的魂魄。如果龙哭井真的是龙魂汇聚之地,那么井底盘踞的,可能是千万年来沉没于此的所有龙族残魂的聚合体。”
他看向鹿铃:“你说守潮人在打捞‘记忆’,而月华秘境是独立空间。有没有可能,龙哭井连接着现实与月华秘境?守潮人不让我们靠近,是因为那里太危险,还是因为……那是他寻找女儿的关键?”
洞内陷入沉默。
“先解决眼前的问题。”韩厉打破沉寂,“三日后,死人船。我们需要伪装,需要计划,还需要确认这艘船是否真的可靠。”
“我去探查。”烈如歌道,“剑修遁速快,而且我能感应剑气。如果船上有天剑阁的人或者护剑山庄的传人,我能察觉。”
“太危险。”林小邪摇头,“你一个人去,万一暴露……”
“我陪她去。”苏九儿说,“狐族的幻术可以伪装气息。两个人互相照应,总比一个人安全。”
林小邪犹豫片刻,最终点头:“好。但记住,只探查,不接触。确认船只规模、人员构成、大概修为就返回。我们最晚明晚要做出决定——是否乘这艘船。”
烈如歌与苏九儿对视一眼,同时起身。
“天亮前回来。”烈如歌说。
两人离开后,洞内剩下四人。石坚开始研究如何加固洞口的隐匿阵法,韩厉闭目调息,鹿铃则蹲在那些月灵族物品前,试图回忆什么。
林小邪走到洞口,望向夜色中翻涌的归墟海。
混沌直播系统在视野角落闪烁,显示着一条特殊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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