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两位青岚宗弟子身后,林凡的心依旧高悬着,不敢有丝毫放松。他一边小心翼翼地应付着那名叫赵明河的少年弟子连珠炮似的、充满好奇的提问,一边拼命记忆着周围环境中那些在灵能视觉最后片刻捕捉到的、散发着微弱光晕的植物位置。
【灵能视觉已关闭。】系统的提示音冰冷地响起。
眼前的世界恢复了“正常”,那些玄妙的光晕彻底消失,只剩下原始的林木与山石。林凡心中一阵惋惜,但更多的是紧迫感。能量仅剩19.6%,看似比最初多了不少,但距离100单位的目标依旧遥不可及,而且仍在缓慢而坚定地下跌。
那位王师兄(全名王铮)走在最前,步伐不快,却异常稳健,总能精准地避开湿滑的苔藓和盘结的树根,仿佛对这片山林了如指掌。他很少回头,但林凡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感知始终笼罩着自己,那是属于修仙者的警惕。
“林兄弟,你们番邦人都吃些什么啊?也吃灵米吗?”赵明河显然对林凡这个“番邦来客”充满了兴趣,问题天马行空。 “呃…吃…吃一些麦饼,肉干之类的…灵米,未曾听过……”林凡含糊地回答,心思却大半放在观察路径和记忆环境上。 “啧啧,那多没滋味!等到了哨所,让你尝尝我们青岚宗的伙食,虽然只是凡俗米粮,但也比干粮强!”赵明河颇为自豪,又压低声音,“要是立了功,还能换到蕴含灵气的膳食呢!”
林凡只能诺诺应着,心中却暗自记下“灵米”、“灵气膳食”这些关键词。这些东西,或许都蕴含着灵能?
大约行进了半个时辰,林木逐渐稀疏,前方出现了一小片相对平坦的开阔地。一座由粗大原木和青石搭建而成的简陋哨所,依着一处山壁而建。哨所不高,仅有两层,顶上覆盖着茅草,四周用削尖的木栅栏围出了一片院子。门口站着一名同样穿着青白色道袍、但神色略显懒散的年轻弟子。
看到王铮二人回来,那守门弟子立刻站直了些:“王师兄,赵师弟,你们回来了?这位是……”他的目光落在狼狈不堪的林凡身上,带着疑惑和审视。
“在外围山林遇到的落难番商,遭遇雷暴与队伍失散,误入此地。”王铮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句,并未多言石牙獾之事,“先安置一下,给他些清水和食物。”
“番商?”守门弟子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林凡的衣着,点了点头,“明白了。进去吧,刘师兄在里面。”
走进栅栏门,院子不大,角落里堆着些柴火,晾着几件衣物。哨所一层像是个简单的厅堂,摆放着几张粗糙的木桌和长凳,墙壁上挂着几张兽皮和弓箭。一名年纪稍长、约莫二十五六岁的修士正坐在桌边擦拭着一柄长剑,见到众人进来,抬起了头。
“王师弟,明河,回来了?这位是……”他的目光落在林凡身上,同样带着询问。此人气质比王铮更显老成,修为似乎也更深厚一些,应是此地的主事之人。
王铮再次将林凡的“来历”简要复述了一遍。那位刘师兄听完,目光在林凡破烂的衣衫和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点了点头,语气还算平和:“既是落难之人,便暂且在此歇息吧。小五,去拿些干粮和水来。”
一名杂役模样的少年应声从后面出来,好奇地看了林凡一眼,快步去了。
“多谢仙师,多谢仙师!”林凡连忙躬身道谢,姿态放得极低。
刘师兄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看似随意地问道:“你说你是行商,欲往苍云城?苍云城距此不下千里,你们商队走的哪条官道,竟能偏离至此?”
来了!盘问开始了!
林凡心中一凛,背后瞬间冒出一层细汗。他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路上已在心中反复推敲说辞。他脸上挤出后怕和茫然的神情,沙哑道:“回…回仙师,小的……小的也不甚清楚……那夜雷暴实在太可怕,天昏地暗,电蛇乱舞,拉车的马匹都惊了,疯跑起来……我等根本辨不清方向,只知拼命逃跑……待回过神来,就已在这深山老林之中了……具体路径,实在……实在记不清了……”
他将一切推给极端天气下的慌乱迷失,合情合理。同时,他再次“不经意”地露了一下右手那焦黑的闪电烙印,暗示自己也是雷暴的受害者。
刘师兄的目光果然在那烙印上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毕竟一个凡人,在那种情况下能活下来已是万幸,记不清路线太正常了。
“原来如此。”刘师兄语气缓和了些,“那你便在此暂歇两日,恢复一下体力。此地虽是我青岚宗外围哨所,但也并非绝对安全,夜间莫要随意走动。待体力稍复,我会让人送你出山,前往最近的凡人城镇。”
“多谢仙师!仙师大恩,小的没齿难忘!”林凡再次感激涕零地道谢,心中却暗暗叫苦。送出山?去凡人城镇?那他还怎么收集灵能?必须想办法留下来,或者至少争取到在山林中活动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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