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狱公子那缕意外侵入的“同源印记”,此刻正如同最微小的间谍,潜伏在金桃良正在重组的生命本源深处,贪婪地吸收、分析着周围的一切信息——尤其是那些疯狂蠕动、试图修复一切的淡金色蛊虫丝线上散发出的、古老而诡异的气息。
“快了……就快‘活’过来了。”狱公子纯黑的眼眸紧盯着漩涡中的模糊画面,低声自语,“让我看看,你这‘不死’的秘密,到底藏了多少有趣的东西。”
他正全神贯注,忽然,殿外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有仙吏在阻拦什么人。
“让开!我有紧急公务要见狱督察使!”一个清冷中带着压抑怒气的女声响起,穿透了听雷阁那并不怎么隔音的墙壁。
狱公子眉头一挑,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他挥了挥手,殿门无声打开。
只见门口,文曲正满脸焦急地拦着一个身形高挑、穿着天将银甲、却未戴头盔的女子。女子面容清丽,眉眼间却带着一股久经沙场的英气与此刻毫不掩饰的怒意,正是戍卫天将之一的白芷。她与金桃良私交甚笃,情同姐妹。
“白芷将军,您不能硬闯啊!大人他……”文曲还在试图劝阻。
白芷却一眼看到了殿内主位上那玄衣黑眸、正托着下巴看好戏的少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推开文曲,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你就是新任的刑组司督察使,狱公子?”白芷站在殿中央,银甲在暗色调的殿内熠熠生辉,目光如电,直视狱公子,语气冰冷,“金桃良在流霞川出事,现场残留诡异诅咒与未知能量,此事涉及天诀狱统领安危,更可能危及天界稳定!戍卫军与天诀狱已有联合调查!你刑组司刚刚成立,有何资格插手?又凭什么越过戍卫军与天诀狱,直接调阅相关绝密卷宗?!”
她一上来就是连珠炮般的质问,显然是对狱公子这个“空降”的督察使极为不满,更对他一来就瞄准金桃良事件、越权调阅档案的行为感到愤怒与警惕。
狱公子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很有趣。他慢悠悠地坐直身体,纯黑的眼眸上下打量着白芷,那目光带着几分审视与玩味,让白芷更加不适。
“白芷将军,是吧?”狱公子开口,声音清亮,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质感,语气却老气横秋,“首先,刑组司督察三界不法,金统领遇袭,显属‘不法’事件,自然在我司管辖范围之内。其次,我奉天帝法旨执掌此司,有权调阅一切与调查相关卷宗,何来‘越权’之说?”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击着督察令牌,发出清脆的声响:“至于戍卫军与天诀狱的联合调查……本督察使并未要求你们停止。相反,我欢迎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共享。毕竟,早日查明真相,擒获真凶,才是对金统领最好的交代,不是吗?”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强调了自身权力的合法性,又摆出了“合作”的姿态,让白芷一时间难以找到更激烈的反驳点。
但白芷显然不吃这套,她冷哼道:“巧言令色!金桃良出事不过半日,你便急着调阅所有相关秘卷,甚至包括天诀狱核心档案!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是不是想趁机浑水摸鱼,掩盖什么?”
狱公子笑了,笑容灿烂而无辜:“白芷将军多虑了。本督察使新官上任,自然要尽快熟悉案情。至于掩盖……”他纯黑的眼眸微微眯起,语气带上了一丝意味深长,“该被掩盖的,恐怕不是我想掩盖的。金统领体内的情况,将军想必……也有所察觉吧?”
此言一出,白芷脸色微变。她与金桃良关系密切,确实隐约知道金桃良身上有些不同寻常之处,似乎与某种古老的契约或禁制有关,但具体详情,金桃良从未明说。此刻被狱公子点破,她心中惊疑更甚——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督察使,怎么会知道?
“你什么意思?”白芷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警惕。
“我的意思是,”狱公子站起身,缓步走下主位,来到白芷面前,虽然身高不及对方,但那纯黑眼眸中透出的深邃与掌控感,却让白芷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金桃良遇袭,绝非偶然。她体内的‘问题’,或许才是关键。而我,或许比你们更清楚,该从哪里入手调查。”
他凑近了些,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却清晰传入白芷耳中:“比如……她心口那偶尔会发热的淡金色印记?比如,她每次重伤垂死,却总能奇迹般‘恢复’的秘密?”
白芷瞳孔骤缩,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气息陡然变得凌厉:“你果然知道些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狱公子后退一步,摊开手,笑容依旧,“我是刑组司督察使,狱公子。一个……对真相和‘有趣’事情,特别感兴趣的人。”
他不再看脸色变幻不定的白芷,转身走回主位,语气恢复如常:“白芷将军若想早日查明真相,救回金统领,不妨与我合作。将你们目前掌握的线索,特别是关于流霞川现场能量残留的分析,以及……金统领以往所有‘异常恢复’的记录,都送一份副本过来。当然,若将军信不过我,坚持自行调查,我也绝不干涉。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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