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的日子像指间的沙,悄悄溜走时,训练基地的塑胶跑道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苏凡已经结束了当天的爆发力训练,汗水浸透的黑色训练服搭在肩上,脚步轻快地往宿舍楼走。
“凡子,不跟我们加练一组?”张培萌抱着栏架从旁边经过,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不了,”苏凡摆了摆手,眼底带着点掩不住的倦意,“上午的强度够了,下午再练核心。”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游戏登录界面,“回去补个觉,晚上冲个段位。”
张培萌笑着摇头:“也就你敢在训练日当宅男。”
苏凡没接话,脚步没停。自从全国室内赛结束,他就给自己定了“弹性训练”的节奏——高强度训练后必须彻底放松,哪怕是窝在宿舍打游戏。反正苏炳添和劳逸去了杭州站,基地里的训练氛围没那么紧绷,正好偷个懒。
宿舍楼在晨光里投下长长的影子,他刷卡进门时,还能听到二楼传来的游戏音效——估计是谢震业也在“摸鱼”。苏凡脱掉沾着草屑的运动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床垫里,随手戴上耳机,点开了游戏。窗外的训练声、队友的笑闹声,瞬间被隔绝在虚拟世界之外。
而此时的训练场上,气氛却截然不同。
沈清若站在起跑线前,做着最后的热身。她穿的不是比赛时的紧身套装,而是宽松的灰色运动背心和黑色三分裤,裤腿边缘被风吹得轻轻晃动。虽然比比赛服保守些,但跑动起来时,背心勾勒出的肩背线条、短裤下露出的流畅小腿,依旧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清晰。
跑道外围的围栏边,挤着十几个身影。有人举着相机,镜头对准场内;有人拿着手机录像,嘴里还小声讨论着什么。沈清若眼角的余光扫到他们,脸颊微微发烫,却没停下动作——这是基地的老规矩,只要不干扰训练,记者和爱好者可以在围栏外观看。
她压着腿,听到围栏那边传来细碎的议论声。
“是沈清若吧?比电视上还瘦,这腿也太直了。”
“可惜苏凡不在,听说他早上训练最狠,怎么今天没来?”
“谁说不是呢,我特意赶早来的,想拍点苏神起跑的素材……”
沈清若心里了然。这些人里,十有八九是冲着苏凡来的。他自从世锦赛夺冠后,人气就像坐了火箭,每次训练都有不少人围着看,连带着她也沾了光,成了镜头偶尔扫过的“背景板”。
只是今天,他们怕是要失望了。她想起刚才路过宿舍楼时,看到苏凡宿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不用想也知道,那位“苏神”此刻多半正窝在被子里打游戏。
“各就各位!”马教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清若收敛心神,俯身站到起跑器上。围栏外的快门声忽然密集起来,镜头像一群饥饿的鸟,紧紧盯着她的动作。她深吸一口气,将那些目光隔绝在外,脑海里只剩下步频、呼吸、节奏。
发令枪响,她像离弦之箭般冲出。背心在跑动中贴紧后背,勾勒出肩胛骨发力的轨迹;短裤随着步伐摆动,露出的大腿肌肉线条流畅而紧实。围栏外的议论声变成了低低的惊叹,有人举着手机跟拍,镜头随着她的身影在跑道上移动。
跑到第三圈时,沈清若的呼吸开始急促,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砸在跑道上洇出小小的深色圆点。她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像细密的网,落在她的手臂、腰腹、小腿上,带着好奇、赞叹,或许还有别的什么。
换做以前,她大概会浑身不自在,甚至想找件外套披上。但现在,她只是专注地调整着呼吸——这些目光,本质上和赛场上的注视没什么不同。有人关注成绩,有人关注姿态,有人单纯看热闹,而她要做的,只是跑好自己的步。
最后一百米冲刺,她猛地加速,风声在耳边呼啸。冲过终点线的瞬间,她扶着膝盖弯腰喘气,汗水顺着脖颈流进背心,带来一阵微凉的痒。
“不错,步频稳定了不少。”马教练走过来,手里拿着计时器,“休息十分钟,再来一组。”
沈清若点点头,走到场边拿起毛巾擦汗。围栏外的人还没走,有人举着相机对着她拍,甚至有人喊她的名字,问能不能签名。她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还在计时的马教练,示意自己还在训练。
那些人识趣地没再打扰,只是镜头依旧没离开她。沈清若拧开水瓶喝水,余光瞥见有人把镜头对准了她的腿,嘴角还带着点奇怪的笑。她皱了皱眉,把毛巾搭在肩上,稍微挡住了些视线,心里却没什么波澜——这种事见多了,生气没用,不如把精力留着训练。
十分钟后,第二组训练开始。沈清若再次站上跑道,这次的节奏比刚才更快。围栏外的议论声小了些,大概是看明白了,今天是见不到苏凡了。有人开始收拾相机离开,剩下的人也多半把镜头转向了她,或许是觉得“没拍到苏神,拍点苏神的队友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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