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尤金机场时,舷窗外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苏凡跟着人流走出舱门,鼻腔里涌入干燥的空气,带着点陌生的青草味——这是海拔1200多米的味道,比上海的空气更稀薄,吸进肺里都觉得轻了些。
“先去吃点东西,别空腹。”马教练推着行李车走在前面,帽檐压得很低,“这边的汉堡分量大,少放洋葱,免得肠胃不舒服。”
街边的露天餐厅里,穿短袖的美国人正举着冰可乐谈笑。苏凡点了份烤鸡胸配蔬菜,刀叉碰撞盘子的声音里,能听见邻桌在讨论即将开始的钻石联赛。“听说博尔特会来?”一个金发女孩的声音飘过来,“还有加特林,这次终于能看他们同场了。”
苏凡切着鸡肉的手顿了一下,抬头时正好对上女孩的目光。对方笑着举了举杯:“你也是运动员?”
“嗯,短跑。”苏凡礼貌地点点头,把话题转回食物,“这里的鸡胸肉很嫩。”
马教练在旁边低声说:“别多聊,保存体力。下午去基地踩场,重点看跑道弹性。”
前往训练基地的车上,苏凡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尤金的房子大多是矮矮的一层,屋顶盖着红色的瓦片,路边的枫树叶子已经开始泛黄,风一吹就打着旋儿落下。和上海的高楼林立不同,这里的开阔让人心里莫名踏实。
基地的大门敞开着,红色的跑道在阳光下泛着浅淡的光泽——比国内的跑道颜色更亮,像掺了点橘色的颜料。苏凡脱了鞋踩上去,塑胶的弹性透过脚心传来,比上海体育场的跑道软了约两成。“蹬地时得收着点力,”他对身边的苏炳添说,“不然容易打滑。”
场地上已经有不少运动员在热身。最显眼的是美国队的区域,加特林正对着镜子练习摆臂,黑色的肌肉在阳光下像涂了油,每一次挥臂都带着风。他旁边的梅里特则在练起跑,起跑器被他踩得咯吱响。
“中国人?”一个穿蓝色战袍的日本人走过来,操着生硬的中文,“我是山县亮太,请多指教。”
苏凡和他握了握手。对方的手掌很薄,指尖却带着厚厚的茧。“苏凡。”他简单报上名字,目光已经被不远处的动静吸引——牙买加队的大巴刚到,博尔特戴着墨镜走下来,宽松的运动服也掩不住他修长的四肢,光是站在那里,就像座移动的地标。
“他的步幅据说能到2.9米。”苏炳添在旁边轻声说,“去年世锦赛的录像,我看了不下二十遍。”
苏凡没说话,只是默默走到起跑线旁,用脚丈量着跑道的长度。浅红色的塑胶上,还留着前几天训练的钉鞋印,细密的纹路像某种密码。他想起系统说的“博尔特巅峰延长”,心里忽然燃起一股劲——能和巅峰期的传奇同场,是挑战,更是幸运。
下午的适应性训练,苏凡只跑了两组60米。第一组他故意放慢步频,感受跑道的反馈;第二组则用了八成力,冲过终点时,马教练举着秒表喊:“6秒45,比在国内快了0.03秒,海拔确实帮了忙。”
休息时,苏炳添递过来一瓶水:“加特林刚才一直在看你。”
苏凡转头,正好对上加特林的目光。对方朝他举了举水瓶,眼神里带着审视,像在打量一件新出现的对手。苏凡也朝他点头致意,心里清楚——在这里,没人会因为你是黄种人就手下留情,所有的尊重,都得用成绩挣来。
夕阳西下时,跑道的颜色渐渐变深,像块浸了水的红绸。苏凡坐在看台上,望着远处逐渐亮起的路灯。两天后的百米赛道上,将有最顶尖的飞人齐聚,而他,这抹来自中国的红色,要在这片浅红色的跑道上,跑出属于自己的速度。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沈清若发来的消息:“手环调好了吗?记得按时睡觉。”
苏凡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手环,北京时间已经是凌晨,尤金的太阳却还挂在天边。他回了个“放心”,然后起身走向更衣室——还有两天,足够他把这浅红色的跑道,变成自己的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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