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魏无羡是在浑身酸软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餍足感中醒来的。意识回笼的瞬间,昨夜那些激烈而混乱的画面便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让他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尤其是自己那句作死的调侃和蓝忘机那声低哑坦诚的“是”,以及随之而来的、几乎要将他拆吃入腹的强势索求……
他动了动,立刻感觉到腰间环抱着的手臂收紧了些,将他更密实地拉回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蓝忘机显然已经醒了,或许根本没怎么深睡,呼吸平稳地拂过他耳后敏感的肌肤。
魏无羡僵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下来,索性破罐子破摔,将脸埋进对方颈窝,闷闷地哼了一声,声音还带着纵情后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恼。
“……含光君,昨夜好生威风。”
蓝忘机的手臂又收紧了些,下巴在他发顶轻轻蹭了蹭,没有立刻说话。片刻后,低沉的声音才响起,带着事后的温存与一丝极淡的歉然。
“……疼么?”
魏无羡耳根更热,嘴上却不服软。
“现在知道问了?晚了。”
话虽这么说,身体却诚实地往那热源又贴了贴。其实并不太疼,蓝忘机到底还是克制的,只是那架势……着实有些吓人。
两人又在床上依偎了许久,直到窗外的阳光透过帘隙,将房间照得一片亮堂,远处街市的人声也开始隐约传来,才不得不起身。
蓝忘机先下床,取来干净的中衣替魏无羡披上。魏无羡懒洋洋地任由他伺候,目光瞥见床边小几上那盆昙花——经过昨夜盛放,那朵洁白的花朵已然彻底萎谢,花瓣蜷缩低垂,失去了所有光彩,只剩下那淡紫色的花萼还残留着一点痕迹,静静诉说着昨夜那场短暂而绚烂的奇迹。
“花开堪折直须折啊……”
魏无羡忽然没头没脑地感慨了一句。
正在系衣带的蓝忘机动作一顿,抬眸看他。
魏无羡对上他的视线,咧嘴一笑,意有所指。
“我说的是那盆花,昨夜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就谢了,可惜。”
蓝忘机目光深邃地看了他一眼,没接这话茬,只道:
“起身洗漱,已近午时。”
待两人都收拾齐整,已是日上三竿。下楼用饭时,掌柜的见了他们,笑容格外热情。
“二位客官昨夜休息得可好?那昙花可曾开了?”
魏无羡想到“休息”二字的别样含义,脸上又是一热,含糊应道:
“开了,很美,多谢掌柜的。”
掌柜的乐呵呵道:
“开了就好,开了就好!中秋前夕开昙花,可是好兆头!二位定是福缘深厚之人。今日八月十四,镇子上比昨日更热闹,下午河边就开始有人放试灯的,二位不妨去看看。”
用过一顿迟来的、异常丰盛的午膳,蓝忘机特意多点了几样滋补的菜式,魏无羡觉得精力恢复了大半,那点腰酸背痛也被热汤热水熨帖得差不多了。他本就不是纠结扭捏的性子,昨夜那场意外的“交锋”虽让他有些招架不住,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隐秘的、被全然渴望和占有的悸动与满足。此刻阳光明媚,节日气氛浓厚,他那点活泼好动的性子便又占了上风。
“走,蓝湛,逛去!”
他拉着蓝忘机的手便往外走。
今日的清溪镇果然比昨日更加喧嚣喜庆。主街上人流如织,几乎摩肩接踵。各色摊位琳琅满目,除了月饼糕点、时鲜果品,还有卖灯笼、彩纸、香烛、小孩玩具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孩童的欢笑声不绝于耳。空气中混杂着糖炒栗子、烤红薯、油炸点心的浓郁香气,勾人馋虫。
魏无羡拉着蓝忘机在人群里穿梭,看到新奇有趣的便要凑过去看看。他给蓝忘机买了一顶用桂树枝条和彩纸编的、带着小灯笼装饰的简易头冠,不顾对方微微蹙眉,硬是给他戴上了。那素来清冷如雪的面容被这略显幼稚可爱的头冠一衬,竟有种别样的反差,惹得魏无羡看了又看,笑个不停。
“你也戴。”
蓝忘机拿下另一个更简洁些的、只缀着两片金箔桂叶的发饰,不容拒绝地别在了魏无羡鬓边。
两人顶着这身“节日装扮”,继续闲逛。魏无羡又买了刚出锅的、热腾腾的鲜肉月饼,自己咬一口,又递到蓝忘机嘴边让他尝。看到有卖桂花蜜酿的,也打了一小壶,说晚上对着月亮喝。
逛到河边时,果然已有不少人在放“试灯”。多是些孩童或年轻男女,放的灯也简单,纸叠的小船,里面放一小截蜡烛,点燃后轻轻放入河中,看着那一点微光随着水流晃晃悠悠地飘远,脸上便露出纯粹的笑容。也有手艺好些的,放了莲花灯、兔子灯,引得旁人啧啧称赞。
河水映着白日天光,还不显灯的明亮,但那份期待与喜悦,却已弥漫开来。
“咱们的灯晚上放。”
魏无羡指着他们买的那盏小兔子灯,对蓝忘机说。
“找个最清净的角落,就我们俩。”
蓝忘机握紧他的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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