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比弗利山庄酒店顶层套房,凌晨三点。
套房的客厅没有开主灯,只有角落里一盏落地灯散发着昏黄温暖的光晕,勉强照亮沙发区域。厚重的窗帘将城市的璀璨灯火彻底隔绝在外,只留下一种近乎真空的寂静。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属于高端酒店清洁用品的柠檬香气,以及……一种无形的、紧绷到极致的凝滞感。
云澈陷在沙发深处,身上盖着一条薄毯,手里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参茶,目光没有焦点地望着虚空。维也纳噩梦的惊悸虽已平复,但那份深入骨髓的寒意和对未知威胁的警觉,如同附骨之疽,难以彻底驱散。更让他心神不宁的是,体内那与药鼎建立的玄妙联系,自梦境预警后,就始终处于一种极其微弱的、持续的“低频警报”状态,仿佛在提醒他,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远处酝酿,或正在迫近。
萧逸站在客厅与卧室之间的阴影交界处,背对着云澈,面向墙壁上一幅巨大的抽象油画。他同样没有休息,甚至比在维也纳时显得更加冷峻。黑色衬衫的袖子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露出线条结实流畅的小臂和腕上一块没有任何装饰的黑色战术手表。他微微低着头,似乎在凝视那幅画,又似乎只是在专注地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来自全球不同时区的汇报。
就在刚才,“隼”同步了关于北欧地区那个模糊信号的追踪进展——信号源最终消失在格陵兰冰盖边缘一片没有任何通讯基础设施的荒芜地带,如同水滴汇入大海,再无踪迹。但信号消失前的最后一段频谱特征,与“蜂巢”数据库中标记为“征服派高优先级行动指令”的某个加密模式,出现了短暂而惊人的重叠。
格陵兰冰盖……这个地名,与云澈梦境中那片萧逸浴血的冰原,产生了令人心悸的重合。
这不是巧合。
萧逸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一种近乎实质的冰冷怒意,以及被强行压制的、更深层的忧虑。他走到云澈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没有绕弯子。
“名单泄露,加上北欧的信号,还有你的梦。”他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征服派’已经不是在试探,而是在实质性调动资源,准备行动了。他们可能的目标,不限于你,但你的优先级一定很高。”
云澈放下凉透的茶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瓷壁:“好莱坞这边,安保已经够严密了。”
“不够。”萧逸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现在的安保,是针对狗仔、疯狂粉丝、商业间谍,甚至一般意义上的绑架或袭击。但‘创世纪’,尤其是‘征服派’,他们的手段和能力,远超常规威胁。他们可以制造‘完美’的意外,动用精神或生化层面的非接触攻击,甚至可能利用某些我们尚未理解的技术进行超视距干扰或定位。”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锁住云澈:“从今天起,直到我们彻底解决这个麻烦,或者找到绝对安全的自保方法之前,你需要一套全新的、最高级别的贴身防护体系。我称之为‘影子护卫’制度。”
“影子护卫?”云澈微微一怔。
“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无缝衔接。”萧逸开始详细阐述,语气冷静得像在陈述作战计划,“我将从‘夜影’最核心、最忠诚、能力最全面的队员中,抽调四人组成一个独立的‘影卫’小队。他们不会出现在你的公开活动中,甚至不会出现在你日常视野里。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在你周围半径一百米范围内,以最高隐蔽状态存在,清除一切潜在物理威胁,拦截非常规攻击,并在第一时间应对任何突发危机。他们会轮班,确保任何时候至少有两名‘影卫’处于激活状态。”
云澈想象了一下那种被无形目光时刻环绕的感觉,下意识地感到一丝不适,但他知道萧逸的担忧绝非多余。名单泄露后,他确实如同被放在聚光灯下的靶子。
“这只是第一层。”萧逸继续说道,从旁边拿起一个只有巴掌大小、通体哑光黑色的金属盒子,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第二层,是这个。”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两样东西:左边,是一枚比米粒还要细小、呈现出半透明琥珀色泽的微型芯片,被封装在特制的惰性液体中,在昏暗光线下几乎看不见;右边,是一个类似智能手表表盘、但更加轻薄、没有任何品牌标识的黑色金属圆片。
“生命监测与紧急定位芯片。”萧逸指着那枚微小芯片,“采用最新生物兼容材料和纳米封装技术,植入皮下后几乎无感,不会引起排异或影响任何身体机能。它的作用,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测你的核心生命体征:心率、血压、血氧、体温、脑电波基础频率,以及……魂力波动强度。”
他顿了顿,看向云澈:“尤其魂力波动。芯片内置了经过特殊调校的能量感应模块,可以捕捉到你魂力异常的剧烈起伏,比如遭受精神攻击、魂力透支、或者像之前噩梦预警那样的失控状态。一旦监测到任何一项指标超出预设的安全阈值,或者出现急剧异常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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