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医院急救室内的生死搏斗,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
当云澈最终耗尽最后一丝魂力,将混合着毒素的乌黑血液从小雨指尖逼出,看着监护仪上那微弱却终于趋于稳定的心跳曲线时,他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眼前一黑,直直地向后倒去。早已守在一旁的阿鬼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触手一片冰凉,云澈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嘴角残留着尚未干涸的血迹,已然力竭昏迷。
“医生!”阿鬼低吼一声,一直候在门外的医疗团队立刻涌入,接手了对小雨的后续维生治疗,同时将云澈安置在旁边的病床上进行紧急监护。
急救室外,萧逸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站立了三个小时。当他看到阿鬼抱着昏迷的云澈出来,以及随后传来的小雨暂时脱离生命危险的消息时,他紧绷如铁石的下颌线条,才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丝。但那眼底酝酿的风暴,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更加幽深酷烈。
他没有进去探望,只是对阿鬼留下了一句冰冷至极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他们。”然后,便转身大步离去,黑色的风衣下摆在走廊带起一阵凛冽的寒风。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将城市彻底浸透。
“夜影”基地深处,指挥中心灯火通明,巨大的电子沙盘上,清晰地显示着城郊结合处一栋依山傍水、守卫森严的豪华别墅——那是赵坤最后、也是最隐秘的藏身巢穴。自从上次刺杀失败、赵家势力遭到萧逸雷霆打击后,赵坤就如同受惊的毒蛇,缩回了这个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堡垒,身边聚集了最后一批死忠护卫,以及他重金聘请的、在国际上都小有名气的雇佣兵小队“血牙”。
空气中弥漫着铁与火的味道,以及一种大战将至的、令人窒息的压抑。
萧逸站在沙盘前,身上已经换上了便于行动的黑色作战服,勾勒出他精悍挺拔的身形。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在冷白的灯光下,闪烁着如同北极寒冰般的光芒,那是绝对零度下的杀意。
“目标,赵坤。要求,活捉。”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冷的金属碰撞,清晰地传入指挥中心每一个作战队员的耳中,“其余抵抗者,格杀勿论。”
“黑蛇小队,负责主攻渗透。”
“山猫,带你的人封锁外围,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
“铁臂,火力支援组就位,听我指令,摧毁所有重火力点。”
“夜枭,电子对抗,瘫痪对方所有通讯与监控系统,我要他们变成聋子和瞎子。”
一条条指令清晰、冷酷、高效地下达。没有慷慨激昂的动员,只有最精确的任务分配和最赤裸的杀戮授权。每一个被点到名字的队员,眼神都如同出鞘的军刺,闪烁着兴奋与嗜血的光芒。他们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
而在基地另一侧的临时实验室内,脸色苍白的云澈,正强撑着虚弱至极的身体,站在操作台前。他拒绝了医生要求他绝对卧床休息的警告,只让阿鬼给他注射了一剂高浓度的营养针和镇痛剂。
“给我准备这些药材,立刻!”他将一张写满了药材名称和分量的纸条拍在阿鬼面前,语气是不容置疑的急切。那上面所列的,多是些性质猛烈、甚至带有毒性的药材,如曼陀罗花、乌头碱提取物、雷公藤等。
阿鬼没有多问一句,立刻转身去办。不过十几分钟,所有药材,包括一些需要特殊权限才能调用的管制类物品,都被整齐地摆放在了云澈面前。
云澈深吸一口气,强行凝聚起涣散的精神和那仅存的一丝魂力。他不需要现代化的萃取设备,他的双手,他对药性精微的掌控力,就是最好的工具。只见他双手如穿花蝴蝶,在各种药材间飞速掠过,或捻,或揉,或榨取汁液,或掌心蕴力微微烘烤激发药性……动作快得带起残影,每一种药材的分量、处理的火候都精准到毫厘。
他在配制一种高效麻药,并非用于治疗,而是用于——活捉。
这是源自他前世师门的一种古方,名为“千年醉”。药性极其猛烈,常人沾上一丝便会立刻陷入深度昏迷,十二个时辰内如同烂泥,任人宰割,且对神经系统损伤极小,便于后续……审讯。此药炼制极难,对配制者要求极高,稍有不慎便会反噬自身。以云澈此刻的状态,无异于刀尖起舞。
他的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手臂微微颤抖,但他眼神依旧专注如磐石。终于,在将所有处理好的药液按照特定顺序混合,并以一丝魂力进行最后调和后,一小瓶无色无味、如同清水般的液体,出现在他掌心。
“交给……黑蛇。”云澈将小瓶递给阿鬼,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声音虚弱得几不可闻,“涂抹于……弩箭或吹针之上……见血……即倒……”
阿鬼小心翼翼地接过那瓶看似无害却蕴含着恐怖药力的液体,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去,将其交给了即将出发的黑蛇小队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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