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的膝盖还在发抖,手撑在冰冷的石阶上,掌心已经磨破了,渗出的血染红了指尖。他听见白璃倒在旁边,呼吸急促得像是被什么压住了胸口。刚才那道黑气化成的巨大爪子,离他的头顶只有半尺远,风刮得头皮生疼,仿佛下一秒就要撕裂他的头颅。
可就在那一刻——
一道青色剑光闪过,快得连声音都追不上!
轰的一声,黑气巨爪炸开,像烟一样四散。紧接着,一个人稳稳落在他面前,脚步一沉,地面都跟着震了震,扬起一圈灰白色的尘土。
是掌门。
他背对着姜云站着,肩膀微微晃了一下,右手握着一把旧旧的剑,剑尖垂地,刃口还有几处缺口。他的左袖空荡荡地贴在手臂上,那是早年断臂留下的痕迹。他没有回头,只是低声问:“还能站起来吗?”
姜云张了张嘴,喉咙里全是血腥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他动了动手指,藤蔓从袖子里悄悄钻出来,缠住旁边的石缝,借着这点力,一点点把自己往上拉。
掌门没等他回答,抬眼望向空中那团越来越浓的黑影。
“你当年背叛青帝,现在还想害他的传人?”他的声音不大,却像钟声一样重重敲进人心底。
半空中,血魂老祖悬浮着,面具后的绿火猛地跳动起来。“挡我者死。”他一抬手,黑气翻滚而起,这一次不再是巨爪,而是化作无数条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朝着山门疯狂扑来。
掌门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就在那些锁链快要缠上他身体的瞬间,他忽然扯下腰间的玉佩——一块边缘破损、颜色暗沉的青玉,断裂的地方泛着微弱的光。他手腕一甩,把玉佩抛向空中。
就在这时,姜云胸前的青玉吊坠突然变得滚烫!
两块玉佩遥遥相对,一道青光从掌门那半块射出,另一道从姜云怀里升起,两道光在空中交汇,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迅速扩散开来,将整个山门前笼罩其中。
阵法,成了。
锁链撞上光网,就像碰到烈火,噼啪作响,寸寸断裂。反噬的力量顺着黑气回冲,血魂老祖闷哼一声,身形晃了晃,脸上的面具甚至裂开了一道细缝。
“这不可能!”他死死盯着那两块玉佩,“那东西……怎么会认他?!”
掌门喘了口气,嘴角又溢出一丝血。他知道这阵法撑不了多久——玉佩共鸣靠的是血脉和信念,而他已经快耗尽了力气。但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够了。
终于,姜云站起来了。腿还在抖,但他咬牙把白璃往自己这边拽了拽,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她眼睛半闭,手指冰凉,但还有意识。
“你还记得这块玉佩是怎么来的吗?”掌门忽然开口,语气竟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
姜云愣了一下。
“十年前,你在山脚捡到一个昏迷的孩子,把他背上了山,说‘他不能死’。”掌门轻声说,“那时候你才六岁,浑身是泥,鞋子都掉了。我把这块玉佩挂在他脖子上,说‘若有缘,它会指引你’。”
姜云怔住了。那段记忆太模糊了,像一场遥远的梦,可此刻却清晰浮现:雨夜、山路、一个小女孩躺在泥水里,脸色苍白如纸……
“你说错了。”他忽然低声说,“那天背回来的,是你。”
掌门没回头,只轻轻“嗯”了一声。
血魂老祖在空中怒吼:“虚假的传承!歪曲的因果!你们以为拼凑两块破玉就能逆天改命?!”
他双手合十,黑气凝聚成一柄巨大的斧头,狠狠劈向光网中央。
轰——!
光网剧烈震荡,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掌门身体一晃,单膝跪地,旧伤崩裂,鲜血顺着断臂处的衣料缓缓流下。
姜云咬紧牙关,把体内最后一丝灵力注入青玉。白璃也强撑着抬起手,指尖划破掌心,鲜血滴落在阵眼的位置。三个人的气息连在一起,光网重新稳定下来。
巨斧消散。
血魂老祖盯着他们,久久不语。最终,他嘶哑着声音吼道:“下次……你们不会再这么幸运!”话音落下,黑气溃散,身影如烟般消失在天际。
风停了。
山门前一片寂静,只有灰烬缓缓飘落。
掌门想撑着剑站起来,试了两次都没成功。姜云伸手去扶,结果两人一起踉跄了一下,最后靠着石柱坐了下来。白璃靠在他肩上,呼吸渐渐平稳了些。
“阵法还能维持多久?”姜云问。
“够你睡到明天早上。”掌门闭着眼,声音虚弱,“现在没人能靠近山门三十步内。”
姜云低头看怀里的残页,已经被青玉压住,不再震动。追踪蛊也安静了,好像刚才那一战耗尽了它的力气。
“你早就知道玉佩能启动阵法?”他忍不住问。
“不知道。”掌门睁开眼,笑了笑,“我只是相信,有些东西不会骗人。”
远处传来几声鸟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山门铜环上,绿锈映出一点微光。白璃动了动嘴唇,说了句什么,声音太轻,谁也没听清。
姜云只觉得肩膀一沉——她睡着了。
掌门看着他们俩,伸手摸了摸腰间的招魂铃。铃铛裂了条缝,摇起来声音也哑了。他叹了口气,把它收回去,转头对姜云说:“你该恨我的。”
“为什么?”
“瞒了你太多事,让你一个人扛。”
姜云摇头:“你要真全告诉我,我才不信你。”
掌门一怔,随即笑出声,牵动伤口,咳了几声。
“你这孩子……”他拍了拍姜云的肩,“总能把话说得让人心里暖暖的。”
姜云也笑了,可笑容刚浮起就僵住了。他突然察觉不对——青玉吊坠还在发烫,不是因为共鸣,而是像在预警。
他猛地抬头。
天空晴朗无云,可山门外的林子里,有一片树叶无风自动,轻轻翻了个面。
掌门也感觉到了,慢慢站起身,握紧了剑柄。
“不是他回来了。”姜云低声道,“是别的东西。”
话音未落,树林深处,一只乌鸦缓缓飞起,嘴里叼着半截烧焦的纸条。当它掠过树梢时,翅膀上滴下一滴黑色液体,正好落在山门台阶边缘,滋的一声,冒起了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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